更何况,这新军的首领,竟然是袁绍!袁氏家族向来与他们在朝堂上并非一路,甚至隐隐对立。让袁绍来统领这支天子亲军,对他们这些北军旧人而言,绝非好消息!
一名性子较直的皇甫系军司马,忍不住冷哼一声,语气带着酸意和不满:“袁本初公子确是名门之后,只是……这领军打仗,非同儿戏,不知本初公子于军旅之事,究竟有几分成色?莫要辜负了陛下信重才好。”
他这话,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
另一人也阴阳怪气地接口道:“是啊,如今北军弟兄们为陛下平定四方,浴血奋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却另设新军,这是信不过我等北军将士吗?”
袁术正沉浸在炫耀家族权势的快感中,听到这带刺的话,酒意上涌,顿时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金樽顿在案上,酒水四溅!
“放肆!”袁术指着那两名军司马,怒喝道,“尔等是何身份,也敢妄议陛下决策,质疑吾兄才能?陛下设立西园军,乃是英明神武之举!吾兄本初才略过人,正是统领新军的不二人选!岂是尔等这些只会倚老卖老、抱残守缺之辈所能诋毁的?!”
他这话更是地图炮,直接将所有北军旧部都扫了进去。
“你!”那两名军司马气得脸色铁青,霍然起身,手按在了佩剑上。席间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旁边的宾客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劝解。
“公路公子息怒!息怒啊!”
“两位军司马也请冷静,此乃欢宴,莫要伤了和气!”
那何进军侯也赶紧打圆场,他虽然也对袁绍上位不满,但更怕事情闹大,引火烧身。
袁术被众人拉住,依旧不依不饶,骂骂咧咧。那两名军司马见状,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场好好的宴会,不欢而散。
宾客们纷纷告辞,临走时看向袁术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异样。这位袁家公子,骄纵跋扈,口无遮拦,今日这番话传出去,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波。
袁术却浑然不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在他想来,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权势滔天,就算陛下也要礼让三分,区区几个军中莽夫,又能奈他何?他依旧沉浸在袁家权势更盛的幻想中,醉醺醺地被侍从扶回了后堂。
然而,他这番酒后狂言,却像一股致命的瘟疫,迅速在洛阳特定的圈子里蔓延开来。
次日,消息便传到了大将军府——虽然何进已被架空,但府中依旧有不少旧部僚属。当他们听闻皇帝另设西园军,且以袁绍为首,将他们这些何进旧部完全排除在外时,一股强烈的怨愤之气在府中弥漫开来。
“陛下这是鸟尽弓藏啊!”
“我等随大将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不如袁绍一个黄口小儿?”
“袁氏势大,如今又掌新军,这是要彻底将我辈赶尽杀绝吗?”
各种不满、猜忌和恐惧的言论,在何进旧部中发酵。
与此同时,北军之中,一些忠于皇甫嵩、或是自身利益与北军体系深度绑定的中高级军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的反应,更为复杂和警惕。
“西园军……直属于陛下……这是信不过我们北军了?”
“袁绍为八校尉之首?哼,袁家向来与我等不是一路人!”
“看来,陛下是要用新人,来替代我们这些老人了……”
“皇甫太尉如今虽位高,但兵权若被这西园军分去,日后……”
一种兔死狐悲、前途未卜的阴霾,笼罩在许多北军将领心头。他们对那尚未正式成立的西园军,尤其是对袁绍,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排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