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劫后余生(1 / 2)

“杀鞑!杀鞑!杀鞑!”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阿巴泰残军的头顶。

当刘体纯亲率的两千重甲铁骑,如同烧红的巨锥狠狠凿穿清军摇摇欲坠的中军大纛时,连日血战的清军,昨夜毒龙噬心的恐怖还在,再看看眼前这雷霆万钧之势,意志被彻底摧垮了,阵型瞬间崩解。

轰隆——!

钢铁洪流碾过之处,血肉成泥。

张敬东率领的百骑亲兵如同最锋锐的矛尖,在刘体纯身前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长矛穿刺,马刀挥砍,所向披靡。

刘体纯紧随其后,长刀翻飞如电,每一次寒光闪烁,必带起一蓬凄艳的血雨,闯营“刘二虎”的凶名,在此刻化为清军无尽的噩梦。

铁蹄踏碎骨骼的脆响、濒死的哀嚎、兵器折断的刺耳声,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

与此同时,沧州残存的城门轰然洞开,郑铁牛独臂擎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带着数百名伤痕累累、眼中却燃烧着复仇烈焰的守军,如同决死的困兽,狠狠扑向清军混乱的侧翼。

他们手中的武器早已卷刃、断裂,甚至只是木棍石块,但那积郁七日的血海深仇所催生的凶悍,足以撼山!

外围,董奎指挥的青州援兵如同闻到血腥的狼群,火帽枪精准的爆鸣,不断点杀着试图集结的军官。掌心雷在溃兵群中炸开一团团血肉之花。

三面绞杀!

恐慌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吞噬了整个清军大阵。五万大军,苦战七日,折损近万,士气早已跌入谷底。此刻面对这内外交攻、主将溃逃的绝境,哪里还有半分斗志?

“败了!败了!快跑啊!”

“饶命!汉人不杀汉人!投降!我们投降!”

“贝勒爷跑了!快逃命!”

前明降军最先崩溃,成片成片地丢下武器,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高喊饶命。

八旗兵尚在死撑,但建制已乱,铁甲兵和重甲步兵拼命簇拥着阿巴泰,在亲兵巴牙喇的护卫下,如同陷入泥沼的野兽,向着西北方向仓惶溃退。

他们丢弃了沉重的楯车、云梯,甚至部分辎重,只求能从那片被炮火犁过、被铁蹄践踏、被疯子撕咬的血肉修罗场中逃出生天。

刘体纯勒住战马,长刀斜指,刀尖滴落的血珠在夕阳下刺眼夺目。

他没有下令追击阿巴泰的本阵残兵。穷寇莫追,且己方兵力亦非绝对优势,强行追击疲惫之师进入开阔地带,反易遭反噬。

他的目标已然达到,彻底击溃、打垮当面之敌,解沧州之围。

“收拢降兵!清点战场!各部,肃清残敌!”

刘体纯的声音穿透震天的喊杀与哀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胜利的号角在沧州城头悲怆地响起,宣告着一场炼狱的终结。

硝烟尚未散尽,新的军报已一封封飞至刘体纯案头。

“报!吴三桂部已占据临清,正大肆搜刮粮草,加固城防!”

“报!多铎大军前锋已抵庐州,然主力停滞不前!据细作探知,乃因张献忠大西军主力正猛扑武昌,武昌告急!多铎似有回师南下之意!”

刘体纯看着地图,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兵力不够,无法守住临清,也无法消灭吴三栋。

现在吴三桂占了临清,如同在侧翼插下一根毒刺,随时可能袭扰。

多铎被武昌牵制,暂时无力北顾,这给了刘体纯宝贵的喘息之机。

但洪承畴这老狐狸的急报,又何尝不是将大西军这头猛虎引向武昌,借清军之手削弱张献忠?天下棋局,步步杀机。

胜利的喧嚣渐渐平息,露出沧州满目疮痍的底色。

刘体纯策马缓缓入城。每一步,马蹄都踏在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