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昌密议(2 / 3)

道是兵还是匪?军纪是出了名的败坏!

如今,更是饱受欠饷之苦。兵士怨气冲天,劫掠地方之事愈演愈烈。从武昌到九江,沿途州县苦不堪言,百姓视左军如虎狼。

左良玉本人也焦躁不安,一方面向南京催饷的奏疏如石沉大海,另一方面又担忧麾下骄兵悍将失控,更对马、阮把持朝政、排挤忠良深为不满。

巨大的军力如同悬在头顶的巨大钢刀,随时可能因缺饷而坠落。

江北四镇是高杰、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四将,分驻江北要地,是南京的直接屏障。他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高杰本来是闯王李自成的部将,后来拐走了李自成的媳妇儿,投降了明军。

这家伙人长得帅,打仗也有一套,曾多次大败张献忠和李自成。

他的部队驻扎泗州一带,士兵因缺饷多次哗变,甚至有小股部队公然抢劫富户、冲击县衙。高杰本人暴虐,弹压手段血腥,更激化了矛盾。

刘良佐、刘泽清部军纪更差,纵兵抢掠已成家常便饭,所驻之地,民怨沸腾,几成鬼域。

相对而言,黄得功治军稍严,但也为粮饷愁白了头,多次上书直言“士卒饥寒,恐生大变”。

登州大捷消息传到南方后不久,一个阴沉的黄昏。

武昌,黄鹤楼附近一处临江的幽静别院。

别院看似寻常富商宅邸,实则守卫森严。

后堂内,檀香袅袅,却掩不住一股紧张的气氛。

左良玉,这位威震湖广的宁南侯,并未穿着侯爷的蟒袍,而是一身玄色常服,端坐主位。

他年约五旬,身材魁梧,面庞棱角分明,久经沙场留下的风霜刻在眉宇间,一双鹰目半开半阖,打量着堂下之人。

堂下站着一位中年文士,身着苏锦长衫,头戴方巾,手持一把折扇,气度儒雅,正是清廷密使,化名“柳先生”。

他身后两名随从,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樟木箱。

“侯爷,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颜,三生有幸。”

柳先生拱手行礼,声音清朗,带着江南口音。

左良玉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说道:“柳先生远道而来,所谓何事?本侯军务繁忙,无暇叙闲。”

“侯爷快人快语,柳某钦佩。”

柳先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乃江南一介商贾,行走四方,最爱结交天下英雄。听闻侯爷坐镇武昌,保境安民,威名赫赫,特备薄礼,以表敬仰。”

他微一颔首,示意随从打开箱子。

箱盖开启,珠光宝气瞬间映亮了略显昏暗的堂室。

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金锭,黄澄澄夺人眼目;几匹光泽如水的上等苏绣;还有一株品相极佳的辽东老参,根须虬结,散发着独特的药香。

饶是左良玉见多识广,眼皮也不禁跳了一下。这些,绝非寻常“商贾”能轻易拿出的手笔。

“柳先生这份‘薄礼’,可不薄啊。”

左良玉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眼中锐光更盛,冷冷的说道:“说吧,你背后是谁?多尔衮?还是洪承畴?”

柳先生面色不变,坦然道:“侯爷慧眼。在下确受人所托,带来一份关乎侯爷前程、关乎江南万千黎庶命运的肺腑之言。”

他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双手奉上道:“此乃洪亨九先生亲笔,请侯爷过目。”

左良玉接过信,拆开火漆。洪承畴的字迹他认得,洋洋洒洒数页。

信中不提“降清”二字,却字字诛心。

痛斥弘光帝昏聩无能,沉迷酒色,不理朝政。

揭露马士英、阮大铖把持朝纲,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将本应养兵的巨额军饷中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