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尚未散尽,林峰已然忍着钻心的剧痛,第一个踏着滚烫的焦土冲上了坡顶!驳壳枪在他手中左右开弓,子弹如同长了眼睛,将三个被炸得晕头转向、耳鼻溢血的鬼子兵瞬间撂倒。紧随其后的警卫营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带着为战友复仇的滔天怒火,怒吼着涌入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敌军阵地。刺刀、枪托、工兵铲、甚至拳头和牙齿,都成了杀戮的武器,与残余的、同样凶悍的日军士兵展开了最残酷、最血腥的白刃格斗!这片小小的坡顶,瞬间化为了吞噬生命的血肉磨坊。
年轻的通信员豆子,紧跟着营主力冲了上来。混战中,他一眼瞥见一个身材粗壮的鬼子军曹,正挥舞着九五式军刀,狠狠劈向一名刚刚用刺刀解决了一个敌人的警卫营老兵。豆子想也没想,嘶吼着“我操你姥姥!”,挺起手中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合身扑了上去!
“铛——!”
刺刀与军刀猛烈碰撞,爆出一溜刺眼的火星。巨大的力量差距震得豆子双臂发麻,虎口崩裂,步枪几乎脱手飞出。那鬼子军曹脸上露出残忍的狞笑,手腕一翻,军刀带着风声横削过来,豆子拼命向后仰身,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的鼻尖掠过,惊出他一身冷汗。然而对方紧接而来的一记猛踹,却结结实实地印在他的腹部,剧痛瞬间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像一只虾米般蜷缩下去。
视野模糊中,他看到那柄闪着寒光的军刀再次高高举起,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格外突兀。
那鬼子军曹的狞笑凝固在脸上,眉心处赫然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高举的军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轰然倒地。
豆子艰难地回头,只见林峰单手持着驳壳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另一只手捂着腿部伤口,正对他厉声喝道:“发什么愣!不想死就给老子站起来!清剿残敌!一个不留!”
“是!旅长!”豆子浑身一个激灵,旅长那混杂着关切与严厉的怒吼,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腹部的剧痛和濒死的恐惧。他抓起地上的步枪,嘶吼着再次扑向附近的战团。
在独立纵队官兵这种不要命的亡命打法下,坡顶残余的日军被迅速肃清。林峰立刻拖着伤腿,靠在那块巨大的、如同卧牛般的岩石后,嘶哑着下令:“快!以卧牛石为核心,建立环形防御!把鬼子留下的那挺歪把子还有我们自己的轻机枪都给我架起来!重点封锁右侧山梁,压制鬼子机枪火力!通讯兵!通讯兵呢?!想尽一切办法,用电台、用号、用人跑!联系上王大山支队!告诉他我们的位置和处境,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向卧牛石方向攻击前进,接应我们突围!”
这个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支撑点,如同在日军看似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上,硬生生楔入了一颗带着倒刺的钢钉!
“政委!快!带人上来!顺序不能乱!”林峰不顾喉咙的灼痛,对着坡下声嘶力竭地吼道。
赵刚在下方看到坡顶阵地初步巩固,立刻组织混乱的队伍:“各单位注意!听指挥!跟着红旗!从左侧坡面,依次上来!快!优先抬重伤员!能自己走的帮忙搀扶轻伤员!快!”
幸存下来的指挥人员、技术人员、后勤兵、文工团员、担架员……所有人,无论职务分工,此刻都只有一个身份——挣扎求生的战士。他们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着、背着、搀扶着伤员,沿着警卫营用血肉铺就的这条生命通道,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大江,拼命向相对安全的坡顶涌去。
日军的战场指挥官显然没有料到,这支已被重炮反复蹂躏、看似穷途末路的中国军队,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突击能力和精准的战术眼光,一举打在了他部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