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分布、各种土法生产技术的零星知识(一部分源自系统对周边环境长期扫描后留下的模糊记忆数据,更多的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通过观察、学习和向老农、工匠请教积累的经验)与各部队、各地区的实际情况努力结合起来,字斟句酌地草拟着那份承载着希望与坚韧的文件。他写到如何组织简易的采矿小组,写到熬硝灶的搭建要点,写到废旧弹壳的收集与复装,写到连队菜地的选种与管理……每一个字,都凝聚着在绝境中求生的智慧与毅力。
窗外,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带着暮春时节的寒意,侵扰着屋里每一个人的身心。但在这间简陋的指挥部里,一种基于现实困境而萌生的、更为坚韧和务实的力量,正在这紧张的忙碌和细致的规划中悄然凝聚。它无法带来系统能量的暴涨,也无法立刻扭转战场上敌我力量的对比,却如同在厚重冻土下顽强挣扎、努力生长的草根,虽然缓慢,却预示着生命的不屈与延续的可能,为这片被围困的土地保留着最后的生机。
文件刚刚写了个开头,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尽量放轻的脚步声。帘子一掀,周安民又一次匆匆而入,他额角带着汗珠,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快步赶来的。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仅仅是凝重,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异样和警惕混合的神情。
“参谋长,有新的情况。”他走到林峰身边,几乎是贴着耳朵,将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近处的林峰、贺龙和恽代英能听到,“我们派往赣江下游方向、试图寻找新的关系和渠道的一个侦察小组,在樟树镇码头附近活动时,接触到了一个……身份比较特殊,行为也很诡秘的人。”
林峰的笔尖顿在了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周安民:“什么人?具体什么情况?”
“对方自称是‘南昌行营特派调查员’,姓徐,大约四十岁年纪,穿着便装,但言谈举止带着官气。”周安民语速很快,但吐字清晰,“他行事非常小心,是通过一个我们过去有过接触、但关系并不深的码头搬运工头牵的线。接触中,他主动向我们的人透露了一些关于敌人即将在赣江沿岸几个县开展新一轮‘清乡’行动的、颇为详细的情报,包括大致时间、重点区域和参与部队的番号,经初步核实,这些情报似乎有很高的真实性。而且……而且他暗示,他手里有渠道,可以帮忙弄到一批我们急需的药品,特别是奎宁和消炎粉,数量可能还不小。”
贺龙和恽代英的目光也瞬间聚焦过来。药品,这正是在无数次战斗总结和后勤报告中,被反复提及的最紧缺、最致命的物资之一。
“条件呢?”林峰的声音保持着冷静,但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又一个“缝隙”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的条件……”周安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说,这种级别的交易和情报交换,风险太大,他必须和我们能做主的、‘更高层级’的人当面谈一谈。他指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还在樟树镇,但要求我们这边,必须派出有足够分量的干部。”
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和桌上马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刚刚因决定开展生产自救而稍显活络的气氛,瞬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诱惑却又迷雾重重的新情况所冻结。
“更高层级……当面谈……”贺龙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眼神锐利如刀,看向林峰和恽代英,“你们怎么看?是新的机会,还是……钓饵?”
林峰感到脑海中那沉寂的系统,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不确定性和高风险的信息,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风险评估”机制被触动的波动。但那种感觉太过模糊,如同隔着毛玻璃看东西,只能感觉到有光影晃动,却根本无法分辨其具体的形态和颜色,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