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惊蛰之牙(1 / 2)

老鸦洞前的红旗,像一簇跳动的火焰,在赣南的青山翠谷间烙下了崭新的印记。追悼逝者的悲恸与庆祝新生的欢腾,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同一个会场里交织、升华,最终凝聚成一种更为坚韧的力量——那是属于“中国工农红军赣南独立支队”的集体意志。

林峰将“巩固新区”放在了首位。军事胜利开辟了空间,但若不能将这片空间转化为坚实的根据地,胜利果实终将枯萎。他以老鸦洞为核心,将新解放的、敌势力退潮的村镇串联起来,构建了一个初具规模的红色区域。

赵永贵主持的工作队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宣传队,而是带着明确政策和权力的播种机。在每一个新接管的村镇,工作队首要任务是发动最贫苦的佃农、雇工,成立农民协会(农会)。农会迅速接管了地方权力,清算土豪劣绅,将他们的田地和浮财分给无地少地的农民。这一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有的农民心存疑虑,有的地主暗中抵抗,但在红军武装的支撑和工作队耐心细致的工作下,土地革命的浪潮依旧不可阻挡地蔓延开来。

“只有让老百姓真正得到实惠,他们才会用身家性命来保卫这片红色区域。”赵永贵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强调。随着土地分配的执行,群众的热情被点燃了。青壮年踊跃参加民兵,协助维持地方秩序,甚至配合主力部队执行一些小规模的警戒、侦察任务。红军的兵源得到了稳定补充,更重要的是,部队终于有了可靠的“耳目”和“手足”,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部队的整训在紧张地进行。缴获的武器,尤其是那四门迫击炮和孙铭久队留下的花机关枪(冲锋枪),极大地提升了红军的装备水平。但林峰清楚,先进的武器需要合格的士兵来操作。

他亲自督促,成立了临时的炮兵训练班和机枪手强化班,由之前战斗中表现出色、有一定文化的战士和老兵担任骨干,日夜钻研操炮技术和火力配合要领。操场上,新老战士混合编组,进行着严格的队列、射击和战术演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口号深入人心。

陈石头等军事干部则着重演练新的战术。部队规模扩大,火力增强,以前的游击战法需要融入更多正规战的元素。他们开始练习步炮协同(尽管还很简陋),演练连排级别的攻坚和防御。落鹰涧战斗的经验被反复总结,无论是成功的穿插分割,还是暴露出的初期被动防御问题,都成了宝贵的教材。

苏澈再次收到了林峰的复电。他看着电文中“激战方歇,伤亡颇重,新区不稳,亟需休整”的字眼,以及那句留有活口的“权衡而动”,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林峰,是块难啃的骨头,也是个明白人。”苏澈对身边的幕僚道,“他既展示了肌肉,告诉我们他不好惹;也留下了谈判的余地,告诉我们他有所需。他在待价而沽。”

“那我们……”幕僚询问。

“加码。”苏澈果断地说,“他不是要休整巩固吗?我们就帮他‘巩固’。第一批物资,包括五百支步枪、二十挺轻机枪、大量弹药和一批急需的西药,立刻起运,秘密送往他们指定的交接地点。另外,以我个人名义,再赠送林峰本人一支崭新的勃朗宁手枪和两百发子弹,算是私人贺礼。”

这份“厚礼”很快被送到了林峰手中。物资解了燃眉之急,尤其是药品,对伤员救治至关重要。但那支精致的手枪,却让林峰感到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礼物,更是一种姿态,一种拉拢,一种无声的提醒:我关注着你,也支持着你,但这份支持,需要回报。

“苏先生这是下了血本啊。”赵永贵看着堆积的物资,语气凝重,“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鹰潭关的事情,我们恐怕无法一直回避。”

林峰把玩着那支勃朗宁,冰凉的金属触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