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永恒部落(2 / 5)

鸟的羽翼,刻痕里渗出些微湿润的光,像晨露,又像某种心跳。

寨门“吱呀”开了,猎手阿山扛着猎物回来。灰熊的皮毛还带着山林的潮气,他把熊头搁在祭台上,血珠顺着石缝渗进土里,惊起几只偷食的地鼠。“今日的猎物够全族吃三日。”他朝阿婆咧嘴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去年和山豹搏斗时崩的。

孩童们在晒谷场追逐,用草绳拴着木蜻蜓跑。阿母们坐在木墩上捻麻线,线轴转得飞快,麻线在指间织成网,网眼里漏下细碎的阳光,落在晾晒的草药上。黄芩、当归、接骨木,叶片舒展着,把药香揉进风里。

日头爬到头顶时,长老敲响了铜铃。全族人聚到广场,阿婆举起骨笛,笛声像条银蛇,钻进每个人的耳朵。“月圆之夜,该给‘永恒之心’添薪了。”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人见过“永恒之心”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它在部落最深处的洞穴里,洞穴被藤蔓封着,藤蔓上开着永不凋谢的蓝花。每月月圆,长老会带着三个最强壮的猎手进去,出来时,猎手们的眼睛会亮上三天,像是把星辰装进了瞳孔。

暮色漫上来时,阿山和另外两个猎手背起火把,跟着长老走向后山。藤蔓在他们面前自动分开,蓝花簌簌落着,像一场安静的雨。洞穴深处,隐约传来某种低吟,不是风声,也不是水声,倒像是无数个声音叠在一起,轻轻唱着一首没有词的歌。

寨子里,篝火又燃起来了。火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投在寨墙上,影子随着火光摇晃、交叠,像无数个部落的过去与未来,在夜色里紧紧相拥。玄鸟图腾上的螺旋符号渐渐亮起来,越来越清晰,仿佛要从木头上浮出来,带着整个部落,慢慢沉入时间的河流,又在河流深处,开出永不凋零的花。晨雾像薄纱裹着永恒部落的营地,松木篝火在中央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图腾柱的兽骨雕刻上,映得狼头眼窝发亮。穿鹿皮裙的少女蹲在溪边磨石矛,水面漂着几瓣蓝紫色的“星落花瓣”——这是森林深处才有的植物,据说能安抚躁动的灵兽。她身旁的老萨满正往陶罐里撒草药,嘴里哼着古老的调子,银饰随着动作轻响,陶罐里腾起的白雾化作半透明的鹿影,倏地窜进林子里。

营地边缘,三个猎人正检查陷阱。领头的壮汉掀开盖在土坑上的树枝,里面躺着只皮毛雪白的雪狐,眼珠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别伤它。”萨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晚月相特殊,雪狐是森林的信使。”壮汉闻言松了手,雪狐抖了抖毛,叼走他腰间挂着的野果干,一溜烟消失在蕨类植物里。

忽然,西边的了望塔传来牛角号声,短促而急促。少女握紧石矛,看见塔顶的少年正指向迷雾深处——那里的树木在无风自动,枝桠间隐约有幽绿的光流动。老萨满收起陶罐,从怀中摸出块刻着螺旋纹的木牌:“该去‘回声谷’了,先祖的鼓点已经响了三天,再不去,守护兽就要醒了。”

营地瞬间动了起来,工匠往箭杆上缠羽毛,孩子们帮着收拾草药包,连刚才还在嬉闹的幼犬都竖起耳朵,跟在猎人身后。晨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冠洒下,在地面织出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双眼睛,静静注视着这支即将踏入未知的队伍。永恒部落的晨光总带着琥珀色的暖意,爬满图腾柱上盘旋的蛇纹。穿兽皮的族人正用骨哨召唤同伴,石釜里咕嘟煮着的月光草散发着安神香气,药巫枯瘦的手指捻起银叶草,汁液在陶碗里凝成闪烁的星子。

东边狩猎队回来了,驯鹿群踏碎薄雾,鹿角上还挂着昨夜的星屑。首领用燧石在岩壁记录今日的收获,火星溅落在壁画上——那里有他们与猛犸象搏斗的剪影,每一道刻痕都渗着古老的松香。

忽然间地动山摇,远方火山口喷吐出绯红岩浆,将天空染成熔化的赤金。族人们没有惊慌,反而举起石斧敲击图腾柱,唱起祖辈流传的歌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