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
万一真的成了呢。”
张宁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想起死去的弟兄、流离失所的亲人,又想起阿翁临死前的模样......想着这些年的营营苟苟,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涩。
“你想让我做什么?” 良久,张宁抬起头。
“布道。” 何方答得干脆。
“说正经的!” 张宁瞪了他一眼,“别跟我来这些虚的,我们都是聪明人。”
何方咧嘴笑了,露出几分少年气:“好,说聪明人懂的话。
你是大贤良师的女儿,走的是江湖路,能布道聚民心,用宗教催眠底层人;
我是大将军的从子,走的是庙堂路,能掌兵权,用权势制衡士族。
咱们明面上继续‘水火不相容’,该打就打,该杀就杀,让外人看不出破绽。
暗地里却互相扶持,你帮我稳住流民,我帮你挡下朝廷的必杀。
那些冥顽不灵、只知道劫掠百姓的太平道头领,你给我名单,我将之除掉。
那些一心只想盘剥的士族豪强,我在朝堂上打压,你在民间造势。
等你一统了太平道,我在朝里站稳了脚跟,咱们再突然‘握手言和’。
让那些世家大族看看,他们最看不起的‘叛贼’和最倚仗的‘权贵’,到底能做成什么事。
保管让他们惊掉下巴。”
这番话听得张宁心头剧震,却又很快垂眸,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你太高看小女子了。
我没那个本事一统太平道。”
“你怎么没本事?
先前不是运作得好好的?
冀州有张燕,河东有郭泰,河内有杨凤,司隶有司隶和浮云,连雒阳都藏了张佳这些暗子。
这不是本事是什么?”
“唉,你这个人,吹牛什么意思还知道?”
张宁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冀州张牛角在时,还肯对我礼敬三分;
如今褚飞燕掌权,早跟冀州士族勾搭上了,哪还肯听我的?
天子下诏封杨凤做黑山校尉时,郭泰跟杨凤就闹翻了。
我去调解了好几次都没用,郭泰最后才远走河东。
司隶、浮云、雷公这些不太聪明的人,倒是还肯听我话,可…… 可他们都死在你手里了。
如今我没了羽翼,就算回了河内,也不过是被那些想借我‘大贤良师之女’名号的人当傀儡,又能做什么?”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绝望。
也是因为这份绝望,她才会混在民夫里,想趁乱杀了何方泄愤。
毕竟之前虽然只有一点希望,但牛还是可吹的,现在连吹牛逼都吹不了了。
何方却笑了:“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做事要看‘利’,不是看‘气’。
为了泄愤把自己搭进来,多不专业。”
“我都没了羽翼,还有什么‘利’可图?”
何方没再跟她辩,只是朝着门外喊:“祝公道,张震,进来。”
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祝公道依旧是那副冷面模样,跟在他身后的,是个穿着汉军亲兵甲胄的汉子。
张宁看到那汉子的脸,瞳孔骤然收缩:“司隶!你…… 你没死?”
张震快步上前,对着张宁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复杂:“张小贤,是某。
某没死,何君攻破营寨后,没杀咱们这些俘虏,还把弟兄们都安置了下来。”
“小贤?”
何方突然插话,眼神古怪地看向张震,“这是张宁的小名?”
张震连忙解释:“回禀何君,不是。
大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