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着颌下的山羊胡,目光扫过擂台上的角力、台下的赌徒,又瞥了眼记账的帮众,沉吟片刻才道:“军侯此举极有章法。
擂台上有热闹可看,台下有赌注可押,再配上周边的食摊、饮水铺,环环相扣。
若是能在雒阳推开,日进斗金绝非虚言。”
“既如此,”
何方语气郑重,“我这边正缺一个懂商路、能统筹的人才。
孟公可愿屈就,帮我打理这些产业?”
孟佗却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精明的笑:“军侯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不过老夫手头也有一条路子,若能做成,利益怕是十倍于武角大会。
不知军侯有没有兴趣听听?”
这话落音,一旁的李义眉峰紧皱,眼底掠过一丝不屑。
他素来鄙夷孟佗这种靠钻营宦官起家的商人,见何方对其热切,本就不解,此刻更觉得孟佗是在故弄玄虚。
祝公道与太史慈面色如常,只眼神里多了几分淡漠,显然也不喜孟佗身上那股子算计的气息。
最忍不住的是许褚,他见孟佗拒绝何方,还敢反过来 “招揽”,顿时牛眼一瞪,喉间发出一声沉哼:“嗯!”
这一声带着几分悍勇之气,周遭围观的人吓得连忙低头缩肩,连议论声都弱了大半。
连远处搬砖的民夫都停下了手,怯生生地往这边看。
然而,孟佗却是见过大风浪的,丝毫没被许褚的威势吓住。
只稳稳地看向何方,脸上还带着从容的笑意,仿佛没听见那声威慑。
何方抬手按住许褚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看向孟佗,语气平淡:“十倍利益,莫不是走私凉州的战马与蒲桃酒?
这事牵连甚广,可不是轻易能做成的。
孟公若真有此意,等我从冀州平定乌桓回来,你我再找个清净地方,细细商议如何?”
他这话一出,孟佗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捻着胡须的手也顿住了。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藏在心底的底牌,竟被何方一语道破!
要知道,他前些年倾尽家产,又借花献佛讨好宦官,好不容易谋到凉州刺史的职位,可不是为了那点俸禄。
一方面是为了做官提升地位,但更多的是为了插手西域到雒阳的商路。
战马、蒲桃酒、西域胡女......,哪一样不是暴利?
这事,何方怎么会知道?
孟佗心中瞬间凝重起来,再看眼前的何方,已没了先前的轻视,只剩几分忌惮。
这年轻人不仅能领兵、懂文墨,而且还能看透很多事情,或者有着充足的信息来源。
绝非表面那般青涩简单。
短暂的怔忪后,孟佗迅速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拱手道:“军侯说笑了。
对了,方才听闻军侯要去冀州,莫不是要去平定乌桓叛贼?”
“正是。”
何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乌桓人善骑射,来去如风,此次甘陵之围,怕是一场硬仗啊。”
孟佗闻言,眼神转了转,忽然抽回手,对着何方深深一揖:“难得军侯有报效国家、匡扶汉室之心,老夫虽不擅军旅,却也愿尽一份绵薄之力。
老夫愿奉上战马两百匹,再加上上好的良驹五十匹,助军侯破敌!”
这话一出,不仅围观人群哗然,连李义都愣住了。
他这才明白,何方方才对孟佗热切,哪里是为了拉拢,分明是盯上了对方的战马!
要知道,东汉末年战马金贵,寻常战马一匹值五万钱,两百匹便是一千万钱;良驹更是一匹值二十万钱,五十匹又是一千万钱。
这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