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山贼虽受朝廷招安,封了平难中郎将、黑山校尉,却素来反复无常,若与幽州叛贼呼应,则司隶腹地危矣。”
这话其实说的也有问题,张口闭口都是黑山贼......
掾属王朗皱着眉摇头:“话虽如此,可如今北疆战事调兵的粮草牢直还没有着落,再增兵河内,粮草军需从何而来?
朝廷府库本就空虚,去年凉州平叛已耗了大半,再添负担,恐难支撑。”
他这话戳中了要害,堂中不少人都跟着点头。
四方动乱,财政凋敝,但凡涉及“兵”,最先卡壳的总是“钱”与“粮”。
就在这时,大将军府长史王谦抬眼看向何方,语气带着几分追问:“何军侯既提增兵,可有解决军需之法?
总不能让将士饿着肚子去守河内吧?”
何方心中暗笑。
王谦这话虽像抬杠,却正好让他把早已想好的对策说出来。
他先朝何进拱手,见对方点头示意,才朗声道:“侄儿举荐一人,可解河内之困。
钱塘侯朱讳儁公,麾下有家兵五千,皆为久经战阵之辈。
若拜他为河内太守,令其镇守河内,既无需朝廷调拨粮草,又能震慑黑山贼。”
“朱公伟?”
掾属甄俨眼睛一亮,“此人早年平定交州叛乱,后在太平道之乱中也战功赫赫,麾下家兵确是精锐!
可他现为母亲服丧......”
“放心,他定会肯出山的。”
掾属孔融语气笃定,“朱侯出身寒素,渴求功业。
如今幽州叛乱、黑山窥伺,正是他再立战功的良机。
河内太守可掌一郡兵甲民事,正是他之所念。”
汉末士族靠门第传承,寒素出身者唯有靠“能打”站稳脚跟。
朱儁当年平黄巾虽获高位,却因无士族根基。
拜钱塘侯之后,本要大展拳脚,却因母丧而服,近年在朝堂上渐趋边缘化。
如今给个河内太守的实权,能防黑山、策应北疆,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展现个人能力的机会。
王谦却仍皱着眉,追问道:“即便朱儁肯去,五千家兵的粮草军需,还有郡兵,总不能全让他自己掏吧?
朝廷若不拨款,他如何支撑?”
说完便看着何方。
何方无语,你老盯着我干嘛。
不过既然对方发问了,那他自然也得大发慈悲告诉他。
“长史忘了‘郡守守土之责’?
河内乃大郡,豪强士族遍布,朱侯任太守后,可凭‘守土’之名,征发郡内粮草、征调民夫,无需朝廷出一文钱、一粒米。
便可自己解决。
他本就善治军,定能平衡豪强与百姓,既凑齐军需,又不致激起民变。”
这话一出,堂中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所谓“自己解决”,便是依托一郡之力征发。
虽说是“变相加税”,却绕开了朝廷府库的困局,还把责任落到了地方。
朝廷只需一纸任命,便能换来河内安稳。
河内郡是雒阳北方的屏障,河内安稳,则雒阳安稳。
当然,对于普通黎庶来说,虽然继续被薅,但总比动乱强得多。
战争一旦临近,最倒霉的,往往还是普通人。
而且这本就是历史中的最佳选择。
“妙,妙,妙!”
王谦率先抚掌赞叹:“妙!
此计既不用朝廷破费,又能借朱儁之勇镇守河内,还能让他自行筹措军需,一举三得!
何军侯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务实的考量,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