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在!”高傒躬身。
“命汝统领左翼大军,大张旗鼓,佯攻鲁军左翼,声势务求浩大,如同真正主攻方向!务必引动公子偃主力驰援!若事急,转为实攻!”
“谨遵君命!”高傒振臂,左翼的鼓点猛然变得密集急促。
“中军各部,随寡人——”齐桓公猛地拔剑出鞘,雪亮的剑锋直指鲁军中军帅旗,“诛叛逆,报国仇!破阵!!!”
“杀!杀!杀!!!”齐军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声浪排山倒海,冲击着对面的鲁军阵线。鼓点如雨,号角凄厉,大战轰然爆发!
齐桓公的战车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出,身边亲卫的甲士如影随形,长戈如林,铁骑奔腾,扬起漫天黄尘。密集的箭矢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从两侧倾泻而下。一时间,天空为之一暗!鲁军阵中亦爆发出怒吼,弓弦弹响之声汇成一片,箭矢如同飞蝗般铺天盖地迎头射来!噗噗噗!沉闷的入肉声中,冲锋的齐军前阵倒下一片,血花飞溅,惨叫声刚起便戛然而止。然而齐军的冲锋势如狂潮,踏着同袍的尸骸,冒着如雨的箭矢,无可阻挡地碾压过去!
左翼方向,高傒部按照计划发起了声势浩大的佯攻。无数的戈矛如林推进,战车冲击,箭矢如瀑。鲁军左翼本为薄弱环节,被这“主攻”之势冲击得摇摇欲坠,阵型扭曲,军士脸上现出惊惶。消息飞速传到中军,公子偃面色凝重,看着左翼告急的烽烟,误判形势,急调原本护卫中军的精锐预备队赶往左路增援。就在鲁军调动之际,齐桓公眼中精光爆射:“破绽已露!中军突击!直取公子偃!!”
战鼓骤然变得狂野!齐桓公身先士卒,驭者狠狠鞭策战马,战车如同烈火狂飙,沿着鲁军中路因兵力抽离而骤然出现的短暂空隙,凶狠地楔入进去!齐军精锐齐声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流,紧紧护卫着君驾,锐不可当!挡者披靡!一名魁梧的鲁军偏将眼见齐君战车冲来,厉吼着挺矛跃马直刺齐桓公:“小白小儿!受死!”这一刺快如闪电,角度刁钻!
“君上小心!”生死一瞬,鲍叔牙猛地将齐桓公向侧后一推,自己则抢身挥剑格挡。“嗤啦!”沉重的矛尖擦着他的臂甲划过,带起一溜刺眼的火花,甲叶崩飞,鲜血瞬间染红了臂膀!剧痛令鲍叔牙闷哼一声。齐桓公怒发冲冠,目眦欲裂:“贼子敢尔!”他稳住身形,毫不闪避,驭者猛拉缰绳,战车加速前冲。齐桓公借着冲势,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白虹,精准无比地斜劈而下!那鲁将惊觉矛尖刺空,再想回防已是不及,剑锋已至眼前!
“噗!”
一道碗大的血泉冲天而起!斗大的头颅裹挟着惊骇的表情飞上半空,无头的尸身被狂奔的战马带出丈许才轰然栽倒!鲁军中军将士亲眼目睹主将被瞬间阵斩,骇得魂飞魄散!“将军死了!将军死了!”惊恐的喊叫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几乎是同时,鲁军侧后方杀声震天!国归父率领的奇兵如同神兵天降,在鲁军阵列的后背狠狠捅了一刀!无数齐军旗帜在鲁军身后燃起的火光中翻卷,如同死神的镰刀!
“不好!被包抄了!”
“快跑啊!齐军杀到后面了!”
退路被断,主将阵亡,军心动摇!原本就勉力支撑的鲁军阵线瞬间崩裂!士兵们如同炸窝的蚂蚁,哭喊着、互相践踏着向仅有缺口溃逃。公子纠的座驾在高处,目睹这突如其来的惨败,面无人色,由亲信护卫着,仓皇地向更远的丘陵逃去。公子偃阵亡的消息如同最后的丧钟,彻底击垮了鲁人的意志。
河畔变成了屠宰场。溃逃的鲁兵被推挤入冰冷的河水中,沉重的甲胄成了催命符。齐军的长矛利刃无情地收割着生命,马蹄践踏着泥泞和尸体。鲜血染红了河水,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尘土,弥漫了整个战场。夕阳如血,将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