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星垂平野阔(2 / 11)

的工匠,衣袍下摆沾满了新鲜的草木灰烬。他皱着眉头,满脸无奈,“半月不到,已是第三起了。今春雨水奇少,天干物燥,一处星火便能燎原。救火者寥寥,皆因救火非本职,又无明令统属……”

禹大步上前,面色如铁,声音中满是悲愤:“舜帝,洛水之灾,实乃我部族之痛!洛水上游的堤坝,如今已成为祸端。下游五个村落,在那滔滔浊流中遭受灭顶之灾!牲畜被洪流卷走,连一丝踪迹都不曾留下;那装满粮食的粮仓,瞬间崩塌,谷粟被水冲得七零八落;百姓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也在片刻间化为废墟。”他说着,额角青筋暴起,拳头紧握,“我得知消息后,星夜兼程驰援。然而,等待我的不是对救灾的急切盼望,而是各部族长老之间的相互指责!上游筑坝之人,只为引水自保,全然不顾下游百姓的死活。下游村落的民众,早在坝体朽坏之时就曾向上官报告,可他们却不知道该报给‘有司’,还是报给管河渠的‘水正’。各方相互推诿,无人真正负责。”禹的声音因愤怒和痛心而颤抖,“最终导致如此惨祸,无人统领水脉河堤,无人统一调度。‘水正’只管自家部族的沟渠,大水一来,各自保命,竟然视他人的田地为泄洪之壑!职责不明,便是人命如草芥啊!”言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悲愤。

舜紧紧握住了腰间的玉璜,那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仿佛在提醒他肩负的重任。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

这时,皋陶——那位以明决断案着称的司法官,面沉如水,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一步,接口道:“舜帝,禹所言极是。推诿之事,如今已成顽疾。在一部之内,酋长尚可自行决断刑狱。可一旦部族之间发生冲突,或是跨部族的纠纷出现,便相互推诿,视若不见。有的因姻亲关系而徇私偏袒,有的则畏惧强势部族而不敢公正裁决。如此一来,刑罚毫无公信可言,百姓心中的怨愤就如同那野草,春风吹又生,烧也烧不尽啊。”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其他几位重臣,眼神中透着忧虑与思索。

契,负责教化之职,闻言一声长叹,缓缓开口:“教化的文书早已颁布四方,本欲让民众知礼守义,和睦相处。然而,施行起来,阻力重重。各地部族风俗不同,对教化的理解和接受程度也大相径庭。若无强力推行之‘手’,教化便是空中楼阁,难以落地生根。礼仪之事,伯夷兄深有感触吧?”契说着,将目光投向伯夷。

伯夷,这位掌管祭祀的耆宿,白发苍苍,每一根银丝都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此刻,他脸上显出深深的无奈,眼眸中满是忧虑。

“祭祀大典,这本该是凝聚人心、定礼立规之时啊。”伯夷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带着千年的叹息,“然而如今,乱象丛生。各执一词,有争用牺牲多寡的,有诘问仪式程序的,甚至有人质疑祭祀主官之人选……礼之不行,国将不国。”他缓缓摇头,皱纹里满是无力与悲戚。

一旁的弃主管农事,眉头紧锁如田垄。他望着远方那片本应生机勃勃却因纷争而略显荒芜的田野,心中满是愁绪。“田地灌溉,本是关乎万民生计之事,却常因争水发生械斗。那些百姓,为了些许水源,便不顾情谊,拔刀相向。山林焚烧,野兽奔逃,益兄弟欲禁火护林,这本是为了长远之计,可禁猎又遭渔猎部族的极力反对。他们皆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封禁便是绝其生路。如此一来,各方矛盾重重,难以调和。”弃无奈地叹着气,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垂兄弟的百工技艺虽精妙,却也面临着重重困境。垂满脸焦急地说道:“我等百工技艺,本可造福邦国。可如今无统一调度,工具分散于各家部落。遇大灾急需筑堰导水之时,器械难聚,延误时机,百姓受苦。”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与焦急,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夔主管音乐教化,此时也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