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懒洋洋地坐在空荡荡的米桶旁,木牌上的价格却高得吓人——斗米百钱。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望着粮价牌,眼泪无声地滚落。
公子,吴氏粮仓的存粮足够全城吃半年。诸葛均递上密报,但他们只肯每日放出十石,价格一日三涨。
刘封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吴氏大宅的炊烟。这些世家就像一群吸血的蚂蟥,在灾荒的阴影下疯狂膨胀。
次日黎明,郡守府前突然支起二十口大灶。刘封亲自揭开军粮仓的封条,雪白的新米哗啦啦倒入锅中。
今日起,官仓每日售米百石!亲兵敲着铜锣沿街叫喊,斗米三十钱,童叟无欺!
饥民们蜂拥而至。白发老翁捧着刚买的平价米,跪地痛哭:将军活命之恩啊!这一幕,被特意安排在吴氏粮铺的正对面。
当夜,一队玄甲军悄悄包围了城西的吴氏粮铺。地窖里,新收的稻谷堆成了小山,足够千人吃上一年。
将军,这……带队的校尉咽了咽口水。
刘封抓起一把米任其从指缝流下:登记造册,全部充公。他特意留下盖着官印的收据——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罚没囤积粮。
次日清晨,这些粮食就出现在官仓的售米队伍中。米价应声跌回四十钱一斗。
刘云家主,听说你上个月卖给曹操的“雪浪纸”赚了千金?刘封把玩着茶盏,怎么还跟着吴氏搞这些小把戏?
刘云额头冒汗。他确实参与了囤粮,但只出了三成存粮。
“你这让我很难办啊……”
“按《汉律》,大规模囤积、导致民变,“乱市”或“惑众”,得判流放、斩首啊……”
刘云大惊,躬身拜道:“大人,我们乃同宗,挚爱亲朋,请大人给你指条明路啊……”
你我挚爱亲朋,也不是不行,得减钱……。刘封推过一沓纸,明日开始,你家的粮铺按斗米二十钱卖粮……他压低声音,长沙往江陵的盐引,给你三成份额。
三日后,吴家粮铺掌柜吴新被五花大绑押上公堂时,脸上还带着淤青。他跪在地上,声音发抖:是小人贪心……私自囤粮……与吴家无关……
刘封眯起眼,注意到吴新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血迹——那是挣扎时抓挠绳索留下的。
刘封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一个掌柜,哪来的银子买下万石粮食?又哪来的胆子对抗官府?
吴新眼神闪烁,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吴新从实招来,你可知私囤粮草,是死罪?”
吴新趴在地上大哭道:“大人,确实是我私自囤粮,求大人开恩啊……”
刘封等人也知道肯定是吴家以吴新的家人威胁,让他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承担了下来,否则他妻儿的性命就别想要了。
查吴氏囤粮万石,勾结盗匪,依律没收粮铺粮万石,吴家掌柜吴新斩首。
当日下午,刘氏粮铺第一个挂出斗米二十钱的新牌价。
刘封站在官仓前,仓廪里堆满新粮。
公子妙计。诸葛均感叹,既平了粮价,又充实了府库。
刘封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