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德交出第二张卡的当晚,陈岸没回村。
他骑着摩托车穿过夜路,油箱还有大半,车灯照着前方坑洼的土路。风从海边吹来,带着一股铁锈和海水混在一起的味道。他把帆布包抱紧了些,里面除了声呐仪,还多了个密封袋,装着那两张存储卡。
天快亮时,他到了核污染区边缘的临时实验平台。
这地方原本是废弃的渔船维修点,现在搭了几顶帐篷,摆着几台监测设备。挪威专家带着团队已经在这守了三天,每天测水样、拍照片,嘴上说着“不可能”,手里的仪器却一直在记录。
陈岸没跟他们打招呼。
他走到滩头,脚踩进湿沙里,海水漫上来,刚好没过鞋面。他打开系统界面,点击签到。
语音提示响起:“今日签到成功,获得‘变异海藻净化术’。”
他低头看手心,一层淡绿色的微光闪过,像是沾了荧光粉,又很快消失。
他知道,成了。
转身走进实验室帐篷,桌上摆着昨晚取回来的核废料桶残片,外面裹着铅层,内胆裂了缝,检测仪上的数字一直跳不出安全范围。他拿出笔记本,调出前几天记录的双月图腾声波频率——那是虎鲸群传递信息时用的低频震动,他用声呐录下来,反向推演出了波段参数。
他把数据导入培养舱控制系统,按下启动键。
舱内的海水开始缓慢流动,一簇簇暗绿色的海藻从底床生长出来,叶片细长,表面泛着金属光泽。它们不是自然生长的品种,是系统给的“变异种”,能吸附放射性粒子。
几分钟后,第一波海藻贴上了模拟废料块。
监测屏幕上的辐射值开始下降。
十分钟,降了百分之四十。
半小时,跌破百分之三十。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挪威专家掀帘进来,手里拿着对讲机,脸色变了:“这不对,你们用了什么化学剂?这是违反国际公约的!”
陈岸没抬头,指着屏幕:“你看数据就行。”
“可这速度——”对方盯着曲线,“不可能靠生物降解做到。”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
专家走近,反复检查探头,确认没被篡改,又拿起样本管对着光看。里面的水已经变得清澈,而几个小时前还是浑浊发绿。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得重新写报告。”
陈岸点点头,继续盯着系统进度条。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天夜里,实验平台熄了大灯,只留几盏应急灯。他没睡,在整理视频资料,准备明天带去峰会现场。那些画面里有虎鲸托着油桶远去,也有海藻包裹废料桶的全过程。他一条条加密,存进U盘。
凌晨两点,监控画面动了一下。
摄像头在平台西侧,照着一段塌陷的栈桥。有个影子从暗处走出来,穿着黑色雨衣,动作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声。
陈岸早就等他来了。
马明远。
他没走正门,也没带人,一个人摸黑过来,大概是想偷偷拷走数据,或者干脆毁掉主机。
陈岸没开灯,也没喊人,只是把监控分屏切到主屏幕,看着那人一步步靠近实验室。
他提前打开了培养舱的隔离门,让几株活性最高的海藻顺着排水管流入外侧水槽。这些藻类有趋光性和触觉感应,碰到活物会自动缠绕。
马明远进了实验室,直奔主机柜,掏出一个U盘插进去。电脑弹出读取窗口,他快速点击复制,手指有点抖。
突然,脚踝一紧。
他低头,一条湿滑的绿藤正顺着裤腿往上爬,速度快得不像植物。他猛地踢腿,挣脱了一根,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