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风霜后的清冽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身体本能地软倒在那人怀中。

“……知道回来了？”

她轻声呢喃，原本想质问他为何躲到一切几乎尘埃落定才现身，想埋怨他让自己独自面对那些琐事。

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了带着些许委屈和依赖的柔软语调，像是撒娇。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所有麻烦都自己解决完了，才肯露面呢。”

楚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他没有责怪她擅自改动他的计划，没有质问她的“多此一举”，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深藏的心疼与歉疚。

他习惯了独自承担，习惯了将所有人推开，独自面对深渊。

月夜在他怀中转过身，双臂环上他的脖颈，仰起脸，紫眸中映着他的轮廓，温柔而坚定。

“不能所有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扛着啊，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楚天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这句简单的话，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穿透了他层层冰封的心防。

是啊，他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能靠仇恨驱动的孤魂野鬼了。

他有了需要守护的人，也有了守护他的人。

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终于在他沉寂已久的眼底缓缓化开，如同冰原上照进的第一缕阳光。

月夜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猫咪，满足地在他颈窝蹭了蹭，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声音越发绵软。

“今天……能不走吗？就当是……给我的奖励。”

楚天没有再用言语回答。

他只是低下头，用一个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吻，封缄了她所有的话语，也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

昏暗的寝殿内，所有的算计、纷争、仇恨与责任，似乎都被暂时隔绝在外，只剩下这一方静谧的、彼此相依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