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她努力地安抚着那些不安的百姓,一遍又一遍坚定地告诉他们,一定会有援兵的,只要再坚持坚持,只要再等一等,一切就会好起来。
可那些话说了太多遍,质疑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多,她嘴里依旧说着相同的话语,但是心里,却忍不住开始问自己,援兵,真的会来吗?
那为什么还没有来呢?
明明梧州距离秦川城没有那么远,况且他们支撑了这样久,即便梧州出了什么意外,也至少应当传来消息告知吧?
但是什么都没有。
面对赵文婴的问题,江遂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他轻声道:“有意义的,只要多坚持一日,就多一份希望,难道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援兵的问题,赵文婴也没有继续问。
因为她觉得江遂说的话是正确的,不论如今境况如何,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应当要竭尽所能地守住秦川城。
“可是最后我们还是失败了。”赵文婴垂下眸子,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掩盖,她缓缓道:“那是一个极为安静的夜晚,有几个秦川城的百姓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们商量着若是主动打开城门,或许还能得到那些部落之人的优待,所以他们当真这样做了,结果可想而知,那些部落的人闯了进来,杀了满城的百姓……”
“我与江遂拿了武器迎战,江遂擅兵法,其实在武力上反而略逊我一筹,我杀敌之时,便总刻意护着他,但那些部落的将士太多了,就仿佛杀不尽一般,我的气力渐渐耗尽,终于在亲眼看见一柄长剑贯穿了江遂的身体之时,力竭倒了下去。”
隋止向来敏锐,他听到此处,不由皱眉道:“长剑?可是我听闻那些蛮夷部落之人用大刀居多,长剑灵活,而他们多是使用蛮力,所以并不合适。”
赵文婴轻轻点头,“所以那柄长剑并非是那些蛮夷部落之人所使,而是楚国人,那人是谢槿的一个部下,他擅用长剑,便也就用他的长剑结果了我夫性命。”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可是平静中似乎又带着难以隐藏的凄凉感。
这样的答案对于隋止来说是荒唐的,但赵文婴所说的所有一切,似乎又在一点点逼近他藏在心底的最不敢相信的猜测。
他听得赵文婴继续道:“后来我再醒过来时,在宫里,我见到了隋宴。”
赵文婴并非是傻子,看到那柄长剑的时候,她就恍惚意识到了什么,其实在援兵迟迟不曾到来之时,她的心里便早已有了怀疑。
只是始终不敢那样去想,亦是还想给自己留一点希望。
可到了如今,一切早已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便是她再如何逃避,也终究不得不认清现实。
她看着眼前的隋璟,心中有许多的话想问,但是到了嘴边,最后只余下一句苍白至极的“为什么”。
倘若她与江遂作为臣子,有任何令隋宴这个君主不满意的地方,他完全可以以楚国的律法来惩罚他们二人,若是如此,不管下场如何,他们便也都认了。
可是隋宴却偏偏用了这样的法子,不仅仅害了他们,更是让整座秦川城的百姓被那些人屠戮殆尽。
赵文婴是真的很不甘心,隋宴让她与江遂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可隋宴却几近痴狂地看着眼前人,喃喃道:“慧娘,江遂他怎么配拥有你呢?”
赵文婴的小名,正是慧娘。
而到了此时,赵文婴才第一回知道了隋宴对她的心思。
若非是隋宴为了得到她当真做尽了荒唐事,赵文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直以来对彼时的皇后,也就是隋止的母亲魏皇后魏窈秋向来情深似海,甚至为了她空置后宫的隋宴会早就对自己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