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何?”
老成持重的公社干部赵藏思考片刻,沉声道:“因为此时,他刘家已从造反者变成了统治者。他需要的不再是打破秩序的理论,而是巩固秩序、禁锢思想、让万民安分守己的工具。孔孟那套尊卑有序、忠孝节义的理论,经过改造,正好能充当这‘思想的牢笼’。”
陈烬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历史周期率图表前,用木棍指向那个刚刚被清晰勾勒出的循环:
“由此,我们便可窥见一个历史规律——”他的声音沉重而清晰,
“欲要造反,必先批孔!不批孔,则造反无理,难聚人心!”
“及至上位,必转而尊孔!不尊孔,则统治无据,江山不稳!”
木棍重重地敲在图表上那个循环的起点。
“这,‘尊孔-批孔’的循环,便是我们赤火公社要打破的最根本的历史周期率! 它是一切王朝兴替在意识形态上的缩影,是统治者驾驭人民的缰绳与烙铁!”
会议室一片寂静,只有历史的尘埃在光线中飞舞。这个被赤裸裸揭示出的悖论,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理解历代权力更迭背后那套隐秘逻辑的大门。
造反者的冠冕,最终仍需用他曾唾弃的思想丝线来编织,这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