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倾城,折翼的凤凰(3 / 8)

薄的衬衫,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她。怀里的文件夹脱手飞出! “不——!” 李香林目眦欲裂,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什么疼痛都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用整个身体去覆盖、去保护那个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狼狈摔入泥水中的文件夹!

噗通。 文件夹砸在她扑过去的肩膀上,然后滚落在她怀里,被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抱住,重新紧紧箍在胸前,沾满了肮脏的泥浆。她狼狈地趴在冰冷的泥水里,仰起头,只看到库里南猩红的尾灯在密集如瀑的雨帘中划出两道模糊而迅疾的、嘲讽般的轨迹,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街道拐角的黑暗尽头。

冰冷肮脏的泥水被车轮无情地卷起,再次劈头盖脸地溅了她满头满脸,糊住了眼睛和口鼻。窒息感和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吞没。

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泥水里,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同样脏污不堪的文件夹。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只剩下刺骨的寒,和胸腔深处那颗被无情的判词反复鞭挞、被车轮溅起的污泥反复羞辱的心脏,在绝望地、痛苦地抽动着。

身败名裂……身败名裂……

这四个字,如同带着倒刺的毒钩,一遍遍在脑海里翻滚、尖叫、穿刺。每一次回响,都带出更多猩红的、名为“过往”的血肉碎片。

父亲李振坤雄心勃勃的资金链扩张计划,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肥皂泡,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轰然爆裂,留下的是天文数字般的债务和无数愤怒的债主。昔日富丽堂皇的李宅被贴上刺眼的封条,如同一个巨大的耻辱标记。那些曾经环绕在父亲身边、对她们姐妹殷勤备至的叔伯世交,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父亲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和一纸判书,在狱中日夜被愧疚折磨,身体和精神都迅速垮塌下去。母亲本就体弱多病,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依靠和希望,忧思成疾,缠绵病榻数月后,终究没能撑过那个寒冷的冬天,追随父亲而去,留下她们姐妹三人握住彼此冰凉的手,面对这冰冷陌生的世界。

她和二妹美玲放弃学业,拼命打工还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家。她们搬离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园,住进了这间位于城市边缘、散发着霉味和廉价气息的三十平米出租屋。她李香林,李家曾经光芒耀眼的长公主,如今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衣衫,在餐厅后厨洗刷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在深夜的写字楼里做着最卑微的清洁工作,指缝里是洗不掉的油污和消毒水味道。她还有什么“名”?“李家破产千金”?“老赖的女儿”?还是那个在豪门圈子里早已沦为笑柄谈资的落魄笑料?

封云霆,封氏集团的太子爷,云端之上俯瞰众生的存在。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身败名裂”,如同最精准的刀,剖开了她血淋淋的现状,碾碎了她仅存的、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希望。他是在提醒她,也在提醒这整个世界:你李香林,早已在泥潭里,连挣扎的姿态,都丑陋不堪,徒增笑柄。

挣扎?不过是加速坠落,死得更难看罢了。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她的身体,试图洗去满身的污泥,却只带来更刺骨的冰冷。脸上湿漉漉一片,冰冷的水流滚落,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世界只剩下轰鸣的雨声,和脑海里那疯狂回荡的、冰冷的判决。

“哐当!”

出租屋那扇老旧、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开,门板拍在斑驳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连带着整个小屋似乎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一股浑浊、沉闷、令人窒息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劣质空气清新剂散发着刺鼻的、试图掩盖却欲盖弥彰的浓烈香精味;角落里,隔夜的、廉价外卖饭菜残余的油腻气息顽固地盘踞;墙壁靠近地面的地方,深色的霉点顽强地蔓延,散发出一种潮湿、腐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