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没有动。
他站在七只陶瓮的中央,闭着眼睛,像一尊陷入沉思的雕像。
没有去计算什么方位,也没有去回忆任何典籍。
只是在听。
任由那七种截然不同的低语,像七条冰冷的小溪,缓缓流过他的脑海。
饥饿。
欺骗。
恐惧。
……
他忽然睁开眼。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里,此刻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比尔。”
他的声音打破了比尔的演算。
“在古埃及语里,钥匙怎么说?”
这个问题,像一颗从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投来的石子,让比尔的笔尖猛地一顿,在羊皮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钥匙?”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困惑,显然没跟上道格拉斯的思路。
“这……说法很多,赛普·提指的是门闩,赫普雷特是开启……”
比尔下意识地回答着,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
他皱着眉,翻动着自己那本厚厚的、写满了注释的笔记。
“不对,那些都是实物的钥匙。”
他喃喃自语,手指飞快地在泛黄的书页上滑动。
“但有一种符号……一种概念上的钥匙,它本身也代表着生命、契约和永恒……”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符号上。
“是Ankh。”
Ankh。
安赫。
这个词在道格拉斯的脑中,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他看着那只从始至终都在低语着钥匙的中央陶瓮,一个惊人的、却又无比合理的想法轰然成型。
“安赫……”
道格拉斯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扫过比尔,又落回到那些陶瓮上。
“安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