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数位朝中勋贵子弟试图接近,其中以卫侈最为活跃,其叔卫绾乃陛下近臣,此中意味,颇堪玩味。”
李玄业笔尖未停,淡淡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敢儿年轻,骤然置于繁华之地,权贵之间,有此试探,实属正常。告诉敢儿,不必刻意回避,亦不必过分亲近,不卑不亢,静观其变即可。重点在于,通过这些人,观察其背后家族的动向,以及……陛下的真实态度。”
“老臣明白。”周勃记下,又道:“陇西郡报,边境羌部近来异常安静,互市规模有所扩大,然其部族内部似有暗流,有羌首暗中与匈奴使者接触的传闻。”
“羌胡反复,常态耳。”李玄业抬起头,目光锐利,“令陇西太守,外示怀柔,加强互市管理,内紧戒备,多派精干斥候,深入羌地,务必弄清是哪些部落与匈奴勾连,其目的何在。若其敢异动,坚决打击,绝不手软!”
“诺!”周勃应道,随即呈上另一份文书,“还有,朔方赵破奴将军报,今夏阴山以北水草丰美,匈奴各部牧民迁徙频繁,然其大队骑兵调动迹象不明,似在休养生息。赵将军判断,去岁车师之败,匈奴右贤王部元气受损,今秋大规模南下的可能性不大,然小股骚扰恐将加剧。”
李玄业微微颔首:“告诉赵破奴,不可因胡虏暂退而松懈。朔方乃我门户,务必加强哨探,完善烽燧,尤其要防备匈奴利用小股精锐,渗透破坏。另,今岁北地丰稔,朔方军需粮草,可优先足额拨付,令将士们安心戍边。”
“臣即刻去办。”周勃领命,见王爷面露倦色,低声道:“王爷,夜已深,政务虽繁,亦需保重身体。”
李玄业揉了揉眉心,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轻叹一声:“勃兄,敢儿在京中,如履薄冰。北地在此刻,更不能有丝毫闪失。唯有我等将根基打得牢牢的,他在长安,方能多一分安稳。些许劳累,算不得什么。”
周勃心中感动,肃然道:“王爷放心,北地上下,必同心戮力,绝不负王爷重托!”
九天之上,紫霄神庭。李凌的神念,分照两地。他能清晰地“看到”,长安方向,那缕属于北地李氏的、微弱的灵光(李敢),正被浩瀚的皇权威压所笼罩,如同星火处于狂风之中,摇曳不定,却顽强地闪烁着,并不断将周围复杂的气运信息(代表各色人等的不同光泽)细微地反馈回北地本体。这种联系极其隐秘而脆弱,却真实存在。
而北地狄道上空,那信仰光流因世子的“暗眼”作用,虽然整体因“潜渊”策略而显得“内敛”,但其核心处,却多了一丝“洞察” 与“延伸” 的灵动的光泽。李玄业勤勉政务、稳固根基的举动,则使得这信仰之光更加“厚重” 与“坚韧”。
“业儿以子为眼,布局深远。敢儿年少老成,堪当此任。然长安水深,步步杀机,仍需时时看顾。”神帝心念微动,将更多的关注投向了长安方向。
他的干预,在两地以不同形式显现。在长安,他让李敢在一次夜间值守时,“偶然”听到两名交班宦官的低语,提及某位大臣近日频频入宫奏对,这看似无用的信息,或许能拼凑出朝局动向;他让那名试图接近李敢的郎官卫侈,在邀请被拒后,因“意外”的赌局失利而暂时无暇他顾,减少了纠缠。同时,他让李敢在阅读宫中所藏典籍时,“福至心灵”地翻到了几卷关于前朝边镇与中枢关系的轶闻,潜移默化地加深其对自身处境的理解。
在北地,神帝的“庇佑”在于“顺遂”与“警醒”。他让今夏最后几场雨水“恰好”在官仓完成晒粮入库后落下,避免了损失;让一名负责巡查边境隘口的校尉,在换防途中“心血来潮”多走了一段路,从而发现了一处被胡骑利用作为渗透路径的隐秘山隙。对于李玄业的忧思,神帝通过魂佩,持续传递着“安”、“静” 的意念,助其“寤寐思服,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