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悄然形成。
一种“全民备战、同仇敌忾” 的强大气场,开始在晋南的乡村弥漫开来。这里的农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从一个被压迫、被麻痹的群体,转变为一支有理想、有组织、有初步军事能力的可怕力量。
王刚站在解良县临时指挥部的地图前,听着各地传来的积极汇报,脸上露出了疲惫却充满希望的笑容。他知道,最困难的“破冰”阶段已经过去。晋南这块对方劲松而言本应是“安稳后院”的土地,已经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革命火山!一座埋葬旧世界的巨大兵营!
“方劲松…石峻德…你们的末日,快到了!” 王刚心中默念,目光投向了北方战火纷飞的晋西北方向。 他相信,当晋南这座火山彻底爆发之时,就是晋省剿匪战局发生决定性逆转的时刻!
晋南地区,初夏时节,麦浪翻滚。
在初步打开了工作局面后,王刚决定秘密下到基层,亲自看一看、听一听,晋南这片土地上的革命之火,到底燃烧得有多旺,根基扎得有多深。他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带着几名精干的警卫员,换上粗布衣服,如同普通的行脚商人或探亲访友者,悄然行走在晋南的乡间小路上。
他的第一站,是霍州的一个大村庄。
还未进村,远远就听到了洪亮而充满激情的宣讲声。王刚循声走去,只见村头的大槐树下,黑压压地坐满了村民。一位年轻的政工干部,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挥动着胳膊,声音嘶哑却目光炯炯地讲述着:
“乡亲们! 你们知道咱们北方的兄弟,在八义集是怎么干的吗?! 他们活捉了‘活阎王’孙扒皮! 他们开仓放粮,把地主老财囤积的粮食分给了饿肚子的穷人! 他们成立了农会,穷人自己当家做主!”
“官府派兵去剿他们! 可咱们人民军的兄弟,不怕死! 他们用着大刀长矛,跟官军铁甲精锐打的! 在平当寨,他们顶了三天三夜!在沁邬寨,他们现在还在顶着! 他们为啥这么拼命? 就是为了咱们这些天下的穷人,能有一条活路!”
村民们听得聚精会神,眼神中充满了向往、敬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振奋。
王刚又悄悄转到村外的打谷场。这里,喊杀震天!一位皮肤黝黑、动作干练的军事干部,光着膀子,汗流浃背,正亲自示范着刺杀动作。他一边严厉地纠正着民兵们的姿势,一边大声吼道:“突刺要狠!步伐要稳! 想想那些欺负咱们的地主狗腿,把长矛捅进他们的心窝!”
训练间隙,这位军事干部没有丝毫架子,拿起水瓢和村民们一起喝水,抄起农具就和民兵们一起下地干活,聊着家长里短,关心着群众的疾苦。
看到这一幕,王刚欣慰地点了点头。霍州的情况,让他放心。 这里的政工和军事干部,真正和群众打成了一片,用最生动的事例和自身的行动,点燃了群众的革命热情。革命的火种,在这里燃烧得健康而旺盛。
然而,当王刚来到河津地区的一个村庄时,他感受到的却是另一种氛围,以及更深刻的触动。
他没有直接去找当地的干部,而是混在村民中间,蹲在田埂上,和一位正在歇晌的老农聊了起来。
“老伯,今年麦子长得不错啊。”王刚递过一袋烟丝,搭话道。
老农接过烟丝,叹了口气:“唉,收成再好,也不顶事啊…这世道,心里不踏实啊。”
王刚心中一动,顺势问道:“哦?老伯,我听说咱们这成立了农会,日子不是好过多了吗?官府好像也不怎么管了?”
老农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后生,你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道道。 起初啊,农会刚闹起来那会儿,大家是挺高兴,斗了地主,分了田。 可后来…上头来的那些人,”他指了指村公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