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责任也是带兵的许参将和背后的方总兵来扛,他们可以推脱是“配合军务”。
因此,地方官们对许参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提供衙役名册、引导抓人,只求尽快把这尊“瘟神”送走。
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官、兵、民”默契下,许参将的“征发”行动进行得“异常顺利”。短短数日之内,他就从各城搜罗了上千名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绝望的“敢死队员”(实为炮灰)。
许参将看着这群乌合之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冷酷。他下令给这些人发放最破烂的号衣和最简陋的棍棒、竹枪,然后用绳索串联起来,由精锐士兵押解着,火速送往平当寨前线。
一场用社会边缘人群的鲜血和生命,来消耗守军资源、为精锐部队开路的、极其残酷而冷血的“炮灰战术”,即将在平当寨下,血腥上演! 而方劲松和许参将的这番作为,虽然暂时缓解了军事压力,却也进一步暴露了旧制度的腐朽与残忍,在更多知情百姓的心中,埋下了仇恨和反抗的种子。这种饮鸩止渴的手段,其带来的长远反噬,恐怕是方劲松此刻根本无法想象的。
中军大帐内,方劲松总兵正对着地图凝神思索,亲兵来报:“禀军门!许参将回来了!”
“哦?快请!”方劲松精神一振,立刻转过身来。
只见许参将风尘仆仆地大步走进帐内,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几分对上司的钦佩,抱拳行礼:“末将参见军门!奉命征发‘民夫’,现已归来! 共得一千三百余人,已押至后营看管!”
“好!许参将辛苦了!事情办得顺利吗?”方劲松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示意他坐下说话。
“回军门!顺利!异常顺利!”许参将坐下后,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和感慨,“军门真乃神机妙算!末将此次前往各府县,依照军门吩咐,只抓那些地痞、无赖、囚犯、乞丐、赘婿之流。您猜怎么着?”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非但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反而…反而得到了地方官吏的暗中配合,甚至不少平民百姓还拍手称快! 那些平日里被这些渣滓欺压的商户百姓,看我们抓人,都躲在一边叫好呢!这差事,办得比想象中容易太多了!”
方劲松听着许参将的汇报,脸上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深沉笑容。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帐中,目光扫过许参将,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语气说道:
“许参将,你可知…本军门为何偏偏要你去抓这几类人?”
许参将略一思索,试探着回答:“是因为…这些人好抓?没什么背景?”
“只对了一半。”方劲松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智慧光芒,“更关键的原因在于…这些人,是这世道里,最该死、也最没人会在意他们死活的一群人!”
他停下脚步,详细剖析道,语气如同一位冷酷的棋手在分析棋局:
“你想,地痞无赖,欺行霸市,为祸乡里,百姓恨之入骨,只是敢怒不敢言。”
“囚犯乞丐,更是社会之渣滓,或身负罪孽,或形同蛀虫,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那些甘入赘婿者,自弃宗族,为人不齿,地位卑贱,生死无人过问。”
他冷笑一声:“抓这些人,一不会激起民变,因为百姓乐见其成!二不会得罪豪强,因为这些人是豪强随时可以丢弃的夜壶!三不会让地方官为难,因为这些人正是他们想清理却无力清理的毒瘤!”
方劲松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操纵人心的冷酷:“本军门此举,实乃一石三鸟!”
“其一, 为我大军获得了急需的‘前驱’(炮灰),可消耗贼军箭矢火油,减少我战兵伤亡。”
“其二, 替地方‘铲奸除恶’,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