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府遇到的那八百老兵,反应更快,纪律更严明! 中了埋伏,一点都不慌,立刻就能结阵防御,还能马上组织人手排陷阱、反击。这才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精锐!”
民兵队长也看得心惊肉跳,咽了口唾沫:“麦…麦穗哥,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麦穗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但更多的是坚决:“大队长说得对!跟这样的敌人硬碰硬,就是找死! 传我的命令:放弃一切正面阻击的念头! 各村民兵小队,立刻化整为零! 就用麻雀战!三五个人一组,躲在暗处,用冷箭、陷阱、滚石,不停地骚扰他们! 射一箭换一个地方,绝不纠缠!我们的任务,不是消灭他们,是拖慢他们的速度,消耗他们的精力,让他们不得安宁!”
“是!”民兵队长立刻派人去传达命令。
麦穗又补充道:“还有!立刻派人,把这边军的情况,详细报告给李锐特派员! 告诉他,袭击粮道的机会,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难! 边军对后勤的保护肯定非常严密,让他千万小心,没有绝对把握,不要轻易动手!”
山下的官道上,边军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清除了陷阱,救治了伤员,队伍继续缓慢前行。但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警惕和疲惫。他们知道,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可能踏中陷阱,每一片树林都可能射出冷箭。这场剿匪之战,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艰难而残酷的丛林跋涉和治安战!
而石峻德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警报声和惨叫声,心情愈发沉重。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面对的,绝不是一群普通的“流寇”,而是一个组织严密、深得民心、战术狡猾的可怕对手!胜利的道路,远比他想象的要漫长和血腥得多。
剿匪大军离开晋阳后,越是深入晋西北的丘陵山地地带,遭遇的袭扰就越是频繁和猛烈。
行军途中,每当队伍经过茂密的丛林、险要的山隘或是狭窄的谷地时,总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飞来冷箭,滚下礌石,或者有士兵踩中伪装巧妙的陷阱。
尽管边军精锐训练有素,每次遇袭都能迅速反应——结阵防御、弓箭压制、斥候清障,将损失降到最低。但这种无休无止、防不胜防的袭扰,就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极大地迟滞了行军速度,更在军中造成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士兵们神经高度紧张,疲惫不堪。尤其是那些从晋南调来的守备兵,他们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看着身边不时有同伴中箭掉坑,听着山林中传来的、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的嘲笑和咒骂,他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恐慌情绪在蔓延。
“这…这还没到八义集呢!就这么多陷阱!真要到了反贼的老巢,那还了得?”
“这仗怎么打?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光挨打了!”
“我看咱们就是来送死的!”
军官们弹压不住,怨声载道。
中军大帐内,石峻德听着各营汇报上来的伤亡数字(虽然不大,但每天都在增加)和军心不稳的情况,烦躁地来回踱步。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方劲松,忧心忡忡地问道:
“方总兵!你看!这…这如何是好啊?反贼如此狡诈,照这个速度,何时才能抵达八义集?军心浮动,长此以往,恐生变故啊!”
方劲松身为宿将,虽然也感到棘手,但尚能保持镇定。他沉吟片刻,分析道:“部堂大人稍安勿躁!反贼之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正说明他们惧怕我军兵威,不敢与我军正面决战! 他们是想通过这种不间断的袭扰,拖延我军的进军速度,消磨我军的锐气和斗志!”
他话锋一转,提出了应对之策:“卑职以为,我军绝不能自乱阵脚,反而应该稳住阵脚,就按照现在的节奏,步步为营,稳步推进! 同时,当务之急,是重赏有功将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