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知府看着赵楷那副小人得志、睚眦必报的嘴脸,心中鄙夷,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顺着他的话说道:“赵县令对夏县的情况,确实是了如指掌,能力也是有的。此次剿匪之后,本官定会向朝廷为你请功。这夏县...庙小池浅,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本官在府城,给你寻个更好的位置,如何?”
赵楷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果然来了!什么“更好的位置”,分明是“明升暗降”!他在夏县经营多年,虽然只是个七品县令,但天高皇帝远,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一旦进了府城,随便一个六品闲职,上面压着一堆上官,哪有在夏县逍遥快活?
他连忙站起身,躬身道:“府尊大人抬爱!下官感激不尽!只是...下官才疏学浅,久在夏县这偏僻小地方,只怕到了府城,难以胜任,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啊!下官...下官还是愿意留在夏县,为大人看守这前沿阵地,防备反贼卷土重来!”
陈知府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赵县令过谦了。本官素知你的能力,正是要委以重任,才想把你调到府城。这剿匪之后,安抚地方、恢复生产的担子可不轻,非干吏不能胜任。赵县令,就不要推辞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近乎摊牌了。赵楷知道,陈知府这是铁了心要把他调走,好彻底掌控夏县,将这里的钱粮人力都纳入其麾下。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涌上赵楷心头!他为虎作伥,帮着陈知府敲骨吸髓,最后却要被一脚踢开?他咬了咬牙,索性也豁出去了,抬起头,直视着陈知府,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府尊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您...您到底想要什么?下官在夏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陈知府看着赵楷那副又惊又怒、色厉内荏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赵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赵县令,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叫赶尽杀绝?本官这是为你着想。夏县经过此番动荡,已是是非之地。你留在这里,未必是福。至于本官想要什么...”
他凑近赵楷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官要的,是这夏县,从此以后,安安稳稳,所有的钱粮赋税,都能如数上缴府库,用以...剿匪安民,保境安民!你,明白了吗?”
赵楷浑身一颤,彻底明白了!陈知府不仅要钱,更要彻底掌控夏县这个钱袋子!而他赵楷,这个知道太多内情、又不太“听话”的旧主人,自然成了必须清除的障碍!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赵楷。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无论剿匪成败,他都会被陈知府当成弃子,要么调离,要么...找个由头彻底清理掉。
他看着陈知府那看似温和实则冷酷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无力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