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弟合作,也图个心安!”
当下,两人便找来纸笔,由刘运执笔,程亮在一旁盯着,写下了一份内容隐晦但双方心知肚明的“分赃协议”。写完后,两人各自签字画押,各执一份。
看着手中墨迹未干的字据,程亮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就彻底和刘运,和这肮脏的官场交易绑在了一起。剿匪的正义性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利益算计和互相提防。
而夏县百姓和那伙“反贼”的命运,就在这蝇营狗苟的密谋和一张肮脏的字据中,被决定了方向。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支与众不同的队伍。
知府衙门的后堂书房内,檀香袅袅。
陈知府靠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听着心腹师爷刘运的汇报。
“老爷,事情都谈妥了。”刘运躬身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程亮那边已经松口了,夏县的豪强地主们,愿意出这个数。”他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钱粮会尽快筹措送来。”
陈知府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看似随意地问道:“不过...刘运啊,你跟我说句实话,夏县那伙反贼...真实情况到底如何?那程亮,有没有夸大其词?”
刘运心中一凛,知道这才是知府真正关心的问题。他不敢隐瞒,将程亮之前描述的关于“人民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口号煽动性极强等情况,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甚至补充了一些自己从其他渠道听到的细节。
陈知府听着,原本悠闲的神色渐渐消失,眉头越皱越紧。他放下茶杯,坐直了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人人披甲...训练有素...‘打土豪,分田地’...”陈知府喃喃自语,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流寇土匪了...这伙反贼,所图非小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们这不是要改朝换代,他们这是要...要刨了我们这些人的根啊!他们要打碎的,是这千年传下来的规矩!是这士绅共治的天下!”
陈知府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千年未有之变局...恐怕就要应在这伙人身上了!刘运,你想想,自古以来的反贼,哪个不是打着‘替天行道’、‘均贫富’的旗号?可他们最终,不过是换一批人坐江山,这士农工商的秩序,何曾真正动摇过?可这‘人民军’...他们是要彻底掀翻桌子啊!”
他越说越觉得心惊:“如此看来,我们派去的兵马,想要剿灭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搞不好,会损失惨重!”
陈知府突然有些懊恼地一拍大腿:“失策!失策啊!早知道是这等心腹大患,要的钱粮...还是太少了!”
刘运见状,连忙劝道:“老爷息怒!这价格已经谈妥了,白纸黑字,若是反悔,恐怕夏县那边也不会答应,传出去也有损老爷的声誉啊。”
陈知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狠厉:“刘运啊刘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明白?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夏县的豪强和他们的团练已经被反贼打残了,等于门户大开!只要我们的大军一进夏县,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他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道:“至于赵楷...哼!是他哭着喊着求我们发兵剿匪的!剿匪过程中,万一有什么‘意外’,比如...剿匪不利,损兵折将,或者...需要‘就地筹饷’...这责任,自然由他赵楷来担!到时候,夏县的钱粮,还不是任由我们取用?”
刘运听得脊背发凉,但脸上却露出钦佩的笑容:“高!老爷实在是高!如此一来,我们进退自如,既能剿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