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通往八义集的官道上,一支满载粮食的车队正缓缓前行。王吉骑在马上,看着身后那几十辆大车上堆积如山的粮袋,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在他们离开清河镇不久,镇上的粮商们就渐渐从“抢到大单”的狂热中冷静下来,开始算账了。
“不对啊...这账不对啊!”丰裕号的胖掌柜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敲,脸色越来越白,“按咱们最后给王老板的价...这三千石粮食...咱们...咱们几乎是亏本在卖啊!”
“什么?!”德昌行的瘦高个掌柜也跳了起来,抢过账本一看,顿时捶胸顿足,“哎呀!上当了!上大当了!被那小子给耍了!”
“他娘的!这姓王的太奸诈了!”其他粮商也纷纷反应过来,气得破口大骂,“故意放出风声,让咱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找人!把粮食抢回来!”有脾气火爆的掌柜吼道。
但立刻有人泼了冷水:“抢?你拿什么抢?没看见他那支押粮队吗?那身打扮,那气势,是普通镖师能比的吗?我看八成是哪个大人物手下的私兵!你敢动他们?不想活了?”
“是啊...这年头,有兵才是爷!咱们这些做买卖的,惹不起啊...”
粮商们面面相觑,满腔怒火最终化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和咒骂。他们知道,这次是栽了,栽在一个看似年轻、实则老谋深算的“同行”手里。除了自认倒霉,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王老板”说话算话,五天后再来采购,到时候再把损失连本带利赚回来。
......
回程的路上,刘三元骑着马跟在王吉身边,脸上带着兴奋,也有一丝后怕。
“队长!您真是太厉害了!用那么点钱,就买了这么多粮食!这下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了!”
他顿了顿,又有些担忧地说:“不过...队长,这次咱们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下次...他们肯定有防备了,再想用这招,恐怕就不灵了。”
王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勒了勒缰绳,让马速慢下来,与刘三元并行。
“小三子啊,”王吉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语气平和,“你还是没学到家啊。”
刘三元一愣:“队长...您的意思是?”
王吉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你以为,我这次去清河镇,仅仅是为了买粮吗?”
“啊?不然呢?”刘三元更糊涂了。
“买粮,只是目的之一。”王吉缓缓道,“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打通一条稳定的贸易渠道!要让清河镇,乃至更远地方的商人,都知道我们‘八义集’的存在,知道我们是一个有实力、有信誉、而且需求巨大的大客户!”
他解释道:“这次我们虽然压低了价格,但我们是真金白银地买,而且是当场结清!对那些粮商来说,虽然单笔利润薄了,但这是一笔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风险的交易!更重要的是,我们展示了我们的实力——有钱,有武装力量!”
“你想想,”王吉继续分析,“经过这次,那些精明的商人会怎么想?他们会意识到,我们不是流寇,不是来抢一把就走的土匪!我们是一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对象!虽然这次他们吃了点亏,但只要下次我们再去,他们就会明白,跟我们做生意,虽然要竞争,但至少安全、可靠、能做成!”
“所以,”王吉总结道,“下次我们去,他们不但不会拒绝,反而会争着跟我们合作!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真的买家,而且是一个能带来长期利益的买家!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种心理,逐步建立我们的信誉和渠道,从他们手里,不仅买到粮食,还能买到我们需要的其他物资,比如盐、铁、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