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暂时的‘吃亏’,是为了长远的大计。】【稳住队伍思想,继续前进。】
陆鸣看着队员们逐渐明朗的眼神,知道他们听进去了。
他放缓语气:“我知道大家急,我也急。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现在给齐得柱一点帮助,听他诉苦,就是在八义集埋下一颗种子。只要我们坚持浇水,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发芽,会长大!会带动更多的人!”
“到时候,就不是我们几个人去打八义集,而是八义集的劳苦大众,和我们里应外合,一起推翻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
队员们纷纷点头,眼中的疑虑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坚定的光芒。
“鸣哥儿,我们懂了!”
“对!听你的!慢慢来!”
“咱们就跟他们耗!看谁耗得过谁!”
人心,再次被凝聚起来。革命的火种,在耐心的孕育和扎实的群众工作中,继续向着那封建堡垒的深处,顽强地渗透。
八义集外,山林边缘。
王吉背着褡裢,看着远处村口依旧森严的联庄会岗哨,眉头紧锁。直接接触成年村民风险太大,进度也慢。他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
他想起自己褡裢底层藏着的一小罐用野果和好不容易淘换来的麦芽熬制的、粘稠发黑的“糖稀”。这是山里孩子们眼中的无上美味。
“对啊!孩子!”王吉眼睛一亮,“联庄会看得再严,总不能不让小孩出来玩吧?”
第二天,他不再刻意等待齐得柱,而是选择在午后,孩子们可能溜出来玩耍的时间段,在村子外围更隐蔽的树林里活动。他故意用树枝挂着几串用草绳穿起来的、染了颜色的野果,自己则在一旁“笨拙”地熬着那罐诱人的糖稀。
甜腻的香气随风飘散,很快吸引了几个胆大的、面黄肌瘦的村里孩子。他们躲在树后,眼巴巴地看着,吞咽着口水。
王吉露出和善的笑容,招招手,用木棍蘸了一点糖稀,递过去:“尝尝?不要钱。”
孩子们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糖的诱惑,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甜!好甜!”
王吉笑着,又给他们分了一点,然后像变戏法一样拿出几个粗糙的草编蚱蜢、小风车:“拿回去玩吧。”
一来二去,王吉成了这群孩子最喜欢的“货郎叔叔”。他从不试图打听什么,只是给他们一点甜头,陪他们玩一会儿。孩子们放松了警惕,甚至开始主动找他。
通过孩子,王吉“偶然”遇到了几个出来寻找孩子的妇人。起初,她们非常警惕,拉着孩子就要走。
王吉立刻表明身份,并拿出针线、顶针等实用的小物件,用极低的价格甚至以物易物(用她们的旧布头换)的方式交易,态度谦和,甚至主动帮她们修补破损的筐篮。
与村里其他趾高气扬、盘剥克扣的货郎相比,王吉的“实惠”和“和气”很快赢得了这些妇人的好感。她们开始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抱怨一下生活的艰难,物价的飞涨,尤其是联庄会成立后,进出不便,连盐都快吃不起了。
王吉耐心听着,适时地表达同情,并“偷偷”地以更低的价格卖给她们一些急需的盐巴或针线。
信任,就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
通过这些妇人,王吉的“好名声”在八义集底层妇女中悄悄传开。他开始能接触到更多村民,虽然依旧谨慎,但获取信息的渠道拓宽了。
他仔细甄别、汇总着听到的每一句抱怨、每一个信息。渐渐地,几个名字被反复提及,他们都是村里受张老财和联庄会压迫最深、几乎活不下去的人家:
—— 李老四,女儿被拉去顶债,老婆哭瞎了眼,自己也被打断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