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七年,清河县有个叫陈璟的书生,家中世代书香,却到他这一代家道中落,只剩下一座祖传的老宅和满屋书籍。这年秋闱,陈璟再次名落孙山,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中,整日闭门不出。
一日,陈璟在整理祖父遗物时,在阁楼角落发现一口樟木箱子,拂去厚厚的灰尘,打开后见里面用黄绸包裹着一面古铜镜。这铜镜造型古朴,背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和一只似凤非凤的异鸟,镜面却光洁如新,照人清晰异常,连须发毛孔都看得分明。
陈璟如获至宝,将铜镜挂在书房墙上。自那以后,他常觉房中有人窥视,夜里烛火无风自动,墨迹未干的宣纸上偶尔会出现陌生的娟秀字迹。起初他以为是心神恍惚所致,并未在意。
中秋之夜,月光如水,陈璟独酌微醺,对着铜镜自照,恍惚间见镜中影像并非自己,而是一妙龄女子,云鬓花颜,眉眼含愁。他惊得酒醒,定睛再看,镜中又恢复了自己的模样。
当夜,陈璟梦见那女子立于床前,泣声道:“妾身柳氏含烟,被困镜中百年,望君相助。”
次日醒来,陈璟只觉是南柯一梦,不以为意。谁知此后夜夜梦见那女子,她时而抚琴,时而吟诗,谈吐文雅,博古通今。陈璟渐渐对她生出情愫,白日对镜思量,夜间梦中相会,竟再无心读书。
某日,一游方道士路过陈宅,见宅院上空阴气缭绕,便叩门提醒:“公子家中可有古物作祟?”
陈璟本不信这些,但想到近来种种异状,便请道士入内。道士一见铜镜,脸色大变:“此镜乃冥器,内困阴魂,日久必伤主人性命!”
陈璟犹豫不决,那道士又道:“今夜子时,公子可取鸡血涂镜,再以红绳缚之,交予贫道做法销毁,方可免祸。”
道士走后,陈璟抚镜沉思。夜间,他刚入梦,就见柳含烟跪地哭诉:“那道士非是善类,他知妾身魂魄与镜中藏宝相关,欲夺之。若公子信我,明日可去县志馆查‘柳氏含烟’便知。”
次日,陈璟去了县志馆,翻遍古籍,终于在一本旧志中查到:百年前,本地富商柳家有一女名含烟,才貌双全,许配给太守之子。婚前,一游方道士赠她一面铜镜,称可保容颜不老。谁知含烟照镜后一病不起,三月后香消玉殒。那道士亦不知所踪。更奇的是,含烟死后第七日,其尸身不翼而飞,只余空棺。
陈璟大惊,回家后见那道士已在门前等候,神色急切。陈璟假意应允,推说需准备法器,约他明日再来。
当夜,含烟在梦中将前因后果道来:那道士实为邪修,以邪术困她魂魄于镜中,欲炼为鬼奴。她拼死抵抗,保全灵智,那道士因故匆忙离去,这一别竟是百年。
“如今他归来取镜,若落入他手,妾身永世不得超生。”含烟泣道,“公子若肯相助,后日子时,以自身鲜血涂镜,可暂破禁制,放我出来。我有法子对付他。”
陈璟虽惧,但念及情意,终是答应。
第三日深夜,陈璟依言刺指滴血于镜面。鲜血触及镜面,竟如活物般流动,形成奇异符文。镜面泛起涟漪,一袭白衣的柳含烟缓缓走出,身形虚渺,却比梦中更加清丽脱俗。
就在这时,大门轰然倒塌,那道士手持桃木剑闯入,狞笑道:“小辈坏我好事,今日便将你们一同收了!”
含烟挡在陈璟身前,袖中飞出一道白绫,与道士缠斗在一起。只见房中阴风大作,烛火明灭不定。道士取出符箓,口念咒语,符箓化作金光射向含烟。
危急时刻,含烟对陈璟喊道:“镜后有机关,内有我柳家祖传玉佩,可破邪法!”
陈璟急忙取镜,果然在异鸟纹饰的眼睛处找到机关,轻轻一按,镜框弹开,内藏一枚碧绿玉佩。他举起玉佩,玉佩顿时发出柔和青光,照在道士身上。
道士惨叫一声,周身黑气四散,容貌迅速衰老,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