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
只见以陈五为首的那几个地头蛇,此刻正局促不安的站在院外。
他们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利索,有的吊着胳膊,有的包着头,但一个个都莫名站得笔直,脸上也无往日市井混混的油滑,反而多是一种混杂着惶恐、敬畏和某种兴奋的神情。
见到李星云出来,陈五等人先是一惊,然后慌忙齐齐行礼。
“二……二爷,”陈五的声音很是紧张,还有些结巴,“哦不,是……殿下……”
他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这两位老大突然变成天子胞弟的巨大身份转变,舌头都有些打结。
李星云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摆了摆手:“行了,陈五,还是像以前那样叫吧,听着顺耳。”
陈五等人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但腰还是微微躬着。
陈五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二爷,我们……都听说了。你和老大……以前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你二位大人大量……”
李星云打断他:“这些事就不必多提了。你们来找我,有事?”
陈五连忙道:“是…关于老大。”
他有些忐忑,组织着语言道,
“我们听说,老大还要在泉州将养些时日。兄弟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老大身边总得有人跑跑腿,煎个药,打理下起居。我们几个粗手笨脚,但家里还有妹子、婆娘,手脚都还算利索,也懂些照顾人的活儿……若是老大不嫌弃,就让她们过来帮衬帮衬,绝不敢有半点攀附叨扰的心思,就是…想报答二位老大当时的搭救之恩,和保全泉州的情分。要是…不需要,我们立刻就走,绝不敢让老大心烦!”
李星云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沉吟了一下,对陈五说道:“你们有这份心,是好事。不过,这事得他自己点头。”
“是是是,全凭二位爷吩咐!”陈五等人连忙应声。
李星云转身回到屋内,将陈五等人的意思转达给了假李。
假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有些感慨,最终颔首道:“……让他们跟着吧。”
“好。”李星云应下,犹豫了下,站在榻前,又说道,“我走了。”
假李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亦回道:“保重。”
又过了几日,李星云的行李已收拾妥当,准备北上去天师府。他想着与假李再做一次告别,便再次来到了那处小院。
院门虚掩着,他推开走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陈五的一个远房表妹,正拿着扫帚,轻轻清扫着石阶上的落叶。见到李星云进来,姑娘连忙停下动作,微微屈膝行礼。
“二爷。”她轻声唤道。
李星云点了点头,看了下那间厢房,问道:“李祎呢?今日气色可好些了?”
姑娘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低声道:“回二爷,大爷他,不在房里了。”
李星云一怔:“不在?去哪里了?是出去透气了?”
姑娘摇了摇头,放下扫帚,从怀里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双手递给李星云:“大爷他一天前就让陈五哥他们护着走了。他临走时,只留下了这个,说是若二爷来了,就交给你。”
李星云接过信,信封轻飘飘的,里面似乎只有一张薄纸。他拆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伤无碍,勿寻。各自珍重。”
李星云拿着那封信看了一会,收入怀中,然后给那姑娘留下一点钱财后,便摇头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去。
他牵着马,走出巷口,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小院的门扉紧闭,在夕阳下沉寂着。
他想起那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