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蚩梦也不再剥橘子皮,眨着眼睛看他。
片刻后,萧砚再度看完书信,轻轻放下信纸,似乎才注意到石瑶仍保持着跪伏的姿势。
萧砚将信纸递给女帝,这才瞥了石瑶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随口道:“不过是递送一份军报,何须你亲自跑一趟,让还当朕对你石瑶有什么意见,刻意折辱呢。”
石瑶跪在那里,先是一怔,而后略抿着唇。但在皇后和两位妃嫔面前,她却是有苦说不出,尤其是察觉到皇后那意味深长的视线扫过自己时,想到适才自己的姿势或许有几分不得体,脸颊遂隐隐有些发热,心中莫名泛起几分难言的尴尬与委屈,却无从辩解,总不能直言是这身段过于丰腴惹的祸吧?
所以她只得低声道:“是……臣明白了。谢圣上体恤。”
“下去吧,外面跟着。”
“是。”石瑶应声,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低头退出了车厢。
在她退出时,敏锐察觉到车辕上像是全然未闻的钟小葵似乎极快的瞥了她一眼,心下当即却是莫名羞恼更甚,但终究只是默然翻身上马,跟在马车侧后方。秋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脸上那层薄红和心头的憋闷。
而女帝迅速浏览着信件,然后抬眼看了下萧砚,得了他的眼神准许后,这才又将信纸递给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好奇的蚩梦,蚩梦立刻凑到姬如雪身边,两个脑袋亲昵的靠在一起,小声读了起来。
信上所述,无非便是泉州夜变和闽地尽降的事。
不过信上倒是详述了假李如何冒险夜闯刺史府,说服王延彬,其后不慎暴露身份,引来徐温死士兵变围攻,幸得李星云及时赶到,与假李背脊相抵,配合锦衣卫杀穿乱军,才堪堪稳住阵脚,等来了王延彬调集的州兵,将徐温党羽一网打尽等等消息。
“好险……”女帝看着萧砚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哪里不知他是对此番结果颇为满意,遂顺着他的心意温言道,“若非他二人机警果决,泉州一炬,损失不可估量,王申知恐怕也难下决断。”
萧砚便失笑道:
“李祎能舍却过往执念,洞察先机,不惜以身犯险,说服王延彬,这是‘明大势’;李星云能顾全大局,不念旧怨,及时援手,与兄弟并肩死战,这是‘知进退’;事急之时,二人能摒弃前嫌,联手抗敌,保下泉州,安抚地方,这是‘有担当’……他们二人,此番确实是让我刮目相看。”
说罢,他便声音略微提高,唤道:“石瑶。”
“臣在。”车外立刻传来石瑶的回应。
“传朕口谕与李星云、李祎。就‘明大势,知进退,有担当’这九个字。说朕心甚慰。”萧砚略一沉吟,又补充道,“另告知他们,娆疆十二峒之事,不必急于一时。李祎需好生养伤,待身体痊愈,再行斟酌。”
“是,臣即刻去办。”石瑶在车外应道,随即马蹄声响起,渐行渐远,显然是去安排传谕事宜。
萧砚这才重新看向女帝,道:“闽地初定,千头万绪。王申知举族迁汴京,赐给宅子,让他安生度日便是。其麾下文武,除首恶及冥顽不灵者,余者可视情留用,以安人心。至于这福建首任布政使的人选……”
他眯着眼在膝上点了点,“王延彬此次能当机立断,配合平定泉州乱局,保全港口,亦算有功,对闽地民情也熟。让他暂领布政使之职,戴罪立功,尽快推行新政,稳定地方,你看如何?”
女帝微微颔首:“九郎思虑周全。王延彬确有才干,在泉州亦有名望,用之稳定闽地,确是目前较为稳妥的选择。只是,还需选派得力干员辅佐并加以制衡。”
“这是自然。”萧砚点头,“具体人选,让冯道和敬翔去斟酌,拟个名单上来。泉州港设为市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