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政令执行。拥有直接上奏权,可绕过布政使弹劾任何官员。
转运使司与按察使司均属中央垂直管理部门,直接对中央负责,再辅以锦衣卫,便是制衡地方行政和军事权力的最关键部门。
最后,州府下的各县县令,亦由中央统一选派、考核,集行政、初审司法、教化于一身,务使皇权下及基层,属于真正的“天子门生”、“亲民官”,但对上亦需同时应对三套系统的要求,也便是政不管军,军不理财,财不统政。
县级以下,则推行保甲,以户为单位,十户一甲,十甲一保,互相监督,负责治安与户籍管理。
并设乡公所作为县衙的派出机构,由县丞或主簿管理,配备相应吏员,直接处理赋税催征、小规模纠纷及政务传达,并可适当借重地方有威望的致仕官员或读书人担任“乡老”以协助教化,然行政之权,必操于吏员之手,且受乡公所监督。
诏书既下,群臣尚在细细品味这环环相扣、堪称天罗地网般的制度设计,思忖着天下二十二省皆是哪二十二个大员时,天子却已以巡视吴越、考察地方政务为由,将一应要务尽数委于敬翔、冯道协同处置,其本人便再度悄然离开杭州,行踪难定了。
——————
随着夏日渐烈,福州城内已是溽热难当。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穿过府邸的庭廊,严可求走过游廊,在内室门外稍驻,向守候在外的侍从低声询问了几句,确知徐温暂无大碍,神智亦算清醒,这才略松了口气,整了整衣冠,轻轻推门而入。
待入内室,便见徐温斜倚在卧榻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脸颊已深深凹陷下去,花白的头发有些散乱,昔日那双精光四射的老眼,此刻更是显得有些浑浊而无神了。
短短数月间,所谓惨败接连不提,徐温早已承受,甚至当初在鄱阳败退后,还前往武夷山感怀了一番,说此去必然会卷土重来,才可上报江南诸公,下对江南百姓云云。但其后丧子之痛、家族倾覆,种种打击不断,却是将其人瞬间压垮了,自武夷山一路过建阳、建安到这福州后,便就此大病了一场。
严可求趋步上前,恭敬行礼:“主公。”
徐温微微抬眼,将一旁给他喂药的侍女推开,道:“可求来了……坐。北边,又有什么新动静了?”
严可求本还想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给徐温喂药,但见徐温挥了挥手,遂在榻旁的马扎上坐下,沉吟片刻,开口道:“确有其事。金陵传来消息,萧砚颁下了一道《定行省疏》,决意废州道,设行省。天下将划为二十二省,中原十八,草原四。诸如……”
他将行省划分、四司分立、犬牙交错的格局择要简述了一番。
徐温默默听着,待严可求说完,他脸上便挤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似嘲似叹:“呵…萧砚此人连闽地都尚未完全打下,便已急着将整个天下的盘子都重新划定了。这份……目中无人,倒真是帝王气派。”
他摇了摇头,仿佛连评论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罢了,他画他的饼,我等已是釜底游魂,操心不了那么远了。说说吧,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严可求见徐温精神不济,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将袁天罡于金陵宫城引火自焚,背负霍乱天下、分裂江山之全部罪责;而后李星云、假李二人经查实为昭宗血脉,录入宗正寺籍册,暂不追究前罪等等事说了出来……
前面的事徐温倒真是无所谓了,或者说已经麻木,唯独听见李星云和假李竟被承认宗室身份、不予追究时,他才陡然一怔,随即突然发出一阵嘶哑断续的笑声。
“哈……咳咳……哈哈哈……”
笑声牵动肺腑,使得徐温剧烈咳嗽起来,严可求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