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石瑶授锦衣卫掌刑千户,镜心魔授锦衣卫缉事千户,余者不良人尽数入锦衣卫戴罪图功等等。
于是,一些新附的江南官员可谓再度吸了一口冷气,人人皆知锦衣卫本就势大,到了无处不在的地步,而今若全盘接收不良人,天下间岂不处处都是天子耳目?
而诏书最后,萧砚则是正式下诏,给予保留李星云与假李的宗室身份。赐假李名“李祎”,与李星云一同录入宗正寺籍册,享宗室俸禄,以往罪责,暂不追究,观其后续臣节再定云云。
…
仪式既毕,车驾回城。
萧砚与女帝同乘一驾颇为宽敞的御辇,缓缓行驶在通往金陵城内的官道上。辇车两侧,锦衣卫扈从,旌旗仪仗森严。
女帝透过微微晃动的纱帘,望着外面尚未恢复生气的田野和偶尔可见的战争痕迹,轻声道:“江南初定,百废待兴。九郎今日祭奠、封赏、正法,恩威并施,格局已开,实是辛苦了。”
萧砚正抓着女帝的纤手细细把玩,闻言抬头,脸上哪有半分辛苦模样,但就算如此,他竟依然恬不知耻道:“确是辛苦,唉,此番劳心劳力,还需云姬好好为我调养一二才是。”
女帝莞尔,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眸中却满是宠溺,任由他为所欲为,只是继续道:
“今日这番封赏,可谓极尽荣宠了。王彦章总揽西线,兄长经营东南,黔国公镇抚岭南,皆是权柄赫赫。还有军中诸将,锦衣卫上下……九郎虽胸襟广阔,亦需有所筹谋,以防……尾大不掉之患。”
萧砚细细观察着女帝的掌纹,眼睛都没抬一下:“云姬是担心我驾驭不了这些功臣?”
女帝微微摇头:“臣妾只是觉得,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平衡之道,自古皆然。”
萧砚这才抬头看她,却是调整了下姿势,进而自然而然的向后仰躺,舒适枕在了女帝柔软的双膝之上。
“平衡是要的,但不必过于小心翼翼。这天下,是我们一手一脚打下来的,不是靠权衡妥协得来的。王彦章能打,李茂贞善守,史弘肇擅水战,这都是他们的本事。我既然能用他们,自然也能辖制他们。若真有朝一日,有人能功高盖主……”
他闭着眼,无所谓道:“那便让他盖一盖好了。我倒想看看,能是怎样的不世之功。”
女帝微微一怔,随即释然莞尔,是了,与萧砚相处久了,她倒是忘了,若论功高,天下又有谁能高的过自己这位夫君?
于是她便不再多言,只是轻轻用手指梳理着萧砚的头发,迟疑片刻,又问道:“那九郎对日后朝局制度,可有新的考量?”
萧砚便沉吟道:“三省六部、枢密院,沿袭前朝,虽能运转,但效率有待提升,权责也需进一步明晰。我确有一些想法……比如,效仿秦汉刺史部,但更加完善,可将天下划分为若干‘行省’,派遣朝中大员出任主政,总揽一方民政。但行省只有行政之权,军权仍归于枢密院,财权则由户部与地方转运司垂直管辖,三权分立,互相制衡,且行省边界,要刻意打破原有的山川形胜,形成犬牙交错之势,如此,方可避免尾大不掉,强干弱枝,确保政令畅通,中央集权。”
女帝思索了下,缓缓道:“此举若能推行,确是稳固国本之长策。只是牵扯甚广,需循序渐进,仔细斟酌人选与地域划分。”
“自然要一步步来。”萧砚颔首,“眼下最要紧的,是让江南百姓喘口气,恢复生产,清丈田亩,抑制豪强。待金陵局势稳定,便可先在江南、淮南等地试行,积累经验,再推及全国。”
他向来都是这般自信从容,女帝便笑了笑,但未及开口,却是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道:“还有一事,关于袁天罡……虽未见尸骸,但以其能力,未必就真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