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梁使限期勒降,句句催命。此刻太原,必是人心惶惶,军心早已土崩瓦解!我不良人纵有暗桩千百,又能如何难道要我等跳将出来,鼓动那些惊弓之鸟,去对抗萧砚的虎狼之师吗”
眼看着假李一脸愤恨,苍白,进而哑口无言,镜心魔便继续缓缓道:“这不是周旋,而是螳臂当车。是将大帅多年心血,白白填入这必死之局。殿下,太原已成死地,留在那里,非但无助大帅宏图,反会让我等,连同殿下你,尽数沦为……大帅弃子!”
“弃子”二字入耳,假李的脸色却是瞬间煞白,嘴唇紧抿,眼中屈辱与不甘交织,但只是猛的低吼:“即便如此,我也绝不去投靠李星云!寄人篱下,仰其鼻息又如何不可,但让我寄于此人之下,休想!”
镜心魔听得假李此言,非但不恼,反而眼中精光一闪。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不由下压了几分:
“殿下慎言,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殿下本就是大帅精心培养,用以替代那扶不上墙的李星云的。此去江南,殿下绝非寄人篱下,而是归入我不良人体系,潜龙入渊,待时而动。”
他直视着假李霎时眯下去的眼睛,继续道:“殿下,李星云其人,大帅虽爱护有加,然此人空有李唐血脉,却无帝王心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被楚国马殷、吴国徐温之流轻易裹挟,成了他们对抗萧砚的幌子。他称帝建号,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根基虚浮,不过是一盘散沙捏成的泥偶。江南诸镇,各怀鬼胎,名为护唐,实则各谋私利。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天子,岂能长久岂能真成大事!”
假李呼吸一窒,眼神剧烈闪烁,但只是紧紧追问:“此言……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帅的意思”
镜心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伸手示意假李落座,然后道:“当此之时,是大帅之意,还是小奴之见,于殿下而言,还重要么大帅看重李星云血脉不假,但我等不良人行走于暗影,洞察世事,难道真看不出那李星云……绝非可扶之君”
假李浑身一震,下意识抬头去看奎因几人,后者几人亦是愣了一下,但旋即只是颔首不语,仿佛无声印证了镜心魔之言。
而镜心魔趁热打铁,马上补充道:“但殿下你不同,你为大帅亲手抚养,言传身教,虽无天子虚名,然忍辱负重多年,深谙权谋机变之道,我等皆看在眼中。比之那空有血脉的李星云,你更有枭雄之资。若论与萧砚这等盖世枭雄为敌,你,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选。江南这盘乱棋,李星云根本玩不转。他那所谓的南朝朝廷,注定是昙一现,是各方势力角力的牺牲品。它需要一根定海神针,需要一位真正能挽狂澜于既倒的明主!”
假李瞳孔骤缩,胸中那股被替身身份压抑了太久的野望,如同地火被瞬间点燃。他死死盯着镜心魔那低垂而下的后脑勺,胸膛剧烈起伏。
却见镜心魔起身深深一揖,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殿下,我等不良人皆知,你才是那根定海神针,你才是那位挽天倾的明主。如果殿下信得过小奴,小奴可以断言,殿下此去江南,绝非是去依附李星云,而是要隐于幕后,冷眼观潮。利用江南诸镇的矛盾,利用李星云的懦弱无能,暗中积蓄力量,掌控不良人在江南的布局,静待时机。待到南朝被萧砚逼入绝境,待到李星云这面破旗再也无法凝聚人心,待到各方势力离心离德、乱象纷呈之时……”
镜心魔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直视假李眼中那被彻底点燃、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斩钉截铁道:
“那便是殿下你,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之时。你将以李唐真正继承者的身份,以雷霆手段整合江南残余力量,接过南朝的大旗。届时,江南非但不是死地,反而是殿下你龙腾九天的基石。是大帅布局中,逆转乾坤的最后杀招。唯有殿下你,才有这份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