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天子(终)(3 / 9)

只是推开众将,大步走到帐门前,猛的掀开帘幕。

营中,将卒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有的抱头哭泣,有的茫然四顾,有的则红着眼握紧兵器,不知该冲向何方。原本营地本在吃午饭的时候,周遭烟气弥漫,当下便如同实质的恐慌之气,笼罩着整个营地。

李存勖强自压下喉头的腥甜,按着腰间佩剑,大步走向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台。至于追出来的李存礼、高行周、夏鲁奇、刘知远等将则不敢耽搁,急忙紧跟上去。

李亚子终究是李亚子,作为晋国军魂,其人在当下这个节骨眼直接于所有将士前露面,却是比什么言语都有用,最起码能让

所以营中恐慌稍平,而李存勖便瞬间抓住这个机会,在土台上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遍传四下。

“将士们!云州失陷,本王亦与尔等一般,痛心疾首!然野狐岭尚在,天塌不下来!梁贼夺云州,意在断我归路,乱我军心!越是此刻,越需我等同仇敌忾!本王尚在此处,与尔等同在!野狐岭天险,仍在吾手!周德威老将军亲领的援兵已在路上!梁贼想一口吞下我们没那么容易!”

李存勖的声音陡然转厉:“萧砚此僚,以封侯之言诱本王投降!是,他或许会给我李存勖一个侯位,或许会给你们些许田地。可那之后呢!我等河东男儿,世代以弓马勇力立身,以信义忠勇为骨。一旦俯首称臣,做了那萧砚的降将降卒,我们的子孙后代,脊梁骨就永远弯下去了。在那些汉家豪强、朱温旧部面前,我们河东人,将永远低人一等,被戳着脊梁骨说是苟且偷生之辈。父祖的荣光,河东的骄傲,都将被我们亲手葬送在这野狐岭下!”

他环视着被这番话语震动的将士,咬牙道:“你们愿意吗!愿意你们的儿孙,永远活在降虏的阴影下,被人轻贱吗!愿意我河东男儿的热血与傲骨,就此蒙尘吗!”

将士们面面相觑,但情绪渲染之下,却有大部分将士的血性被激发,高声怒吼应和:“不愿!”

“好!”李存勖振臂高呼,“这才是河东的儿郎!今日,莫说是侯位,萧砚便是给我一个王位,我亦与你们同在!只为沙陀男儿的脊梁!只为父祖传下的荣光!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让天下人看看,河东男儿,没有孬种!让梁贼知道,想让我河东儿郎低头,除非踏平我们的尸山血海!”

“同生共死!”夏鲁奇第一个反应过来,目眦欲裂,愤声长呼。

高行周、刘知远以及更多被李存勖气势感染的将领和晋王亲兵,尽皆嘶声力竭地吼了起来。

这吼声起初还有些杂乱,但迅速汇聚成一股洪流,如同绝望中点燃的火炬,暂时驱散了部分恐慌。固然只有一时之用,但比起军心崩溃,将士营啸来,已是最好的结果。

李存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迅速下达最后的防御指令,便是以高行周收拢所有骑兵,集中马匹准备向南突围。夏鲁奇则整顿所有能战步卒,依托山势,负责抵御獾儿嘴正面攻势。李存礼负责收拢粮秣,尤其是多备箭矢,以在突围之途所用。

众人依次凛然领命,当下四散而去。

而就在晋军营啸被强行压制,李存勖传令布防的同时,野狐岭西南侧,自云州延伸至宣化(今张家口)的宣大古道尽头。

萧砚勒马立于一处高坡,抬手遮在眉前,远眺着野狐岭方向。

在尽吞云州,收服阴山诸蕃后,他未作片刻停留,将防务尽付赵思温,亲率朱友文及召集的阴山仆从军昼夜兼程北上,一路受降大小部族无数,行至此地,左右竟已汇聚万余之众。

当然,这些闻风而降的墙头草肯定是没法打硬仗的,不过只要能造成声势来,对萧砚而言,就已然足够了。

降臣在他身旁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