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戈眼中闪烁着光芒,毫不掩饰她对绝对力量与智慧的臣服与崇拜。而温韬没有言语,只是清晰地复述了一遍所有部署,以确证无误。
“秦王……”
然而,眼见温韬便要出舱安排飞书传信,李存忍冷然却比之方才更虚弱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她扶着舱壁,身体摇摇欲坠,“秦王不是要行仁政,免税安民,与民休养么岂能……岂能再生此等大战晋国若倾力来救,旷日持久,秦王就不惧……天下悠悠众口”
萧砚尚未开口,一旁的上官云阙已忍不住瞥了李存忍一眼,替自家殿下维护道:“十三太保此言差矣。我家殿下坐拥四海,富有天下。灭蜀一役,王建父子积攒十数年的府库,缴获府库钱帛数千万贯,区区一场漠南围歼,万千人的战事,于殿下而言,算得什么大战”
李存忍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秦王,就不怕世子亲征此战……万一……”
“十三娘,够了。”巴戈上前扶住李存忍,低声说了一句。
而萧砚亦没有回答李存忍的问题,目光只重新投向窗外浊浪翻涌的黄河似在思绪,复而挥了挥手,温韬与上官云阙便肃然领命,先后次第离开船舱。
巴戈最后看了萧砚挺拔的背影一眼,也扶着李存忍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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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之外,汴梁秦王府的暖阁内,气氛同样凝重。
女帝端坐主位,一身素色宫装,遮掩住具体身形,只是一手轻轻覆在小腹,一手拿着刚刚由鱼幼姝呈上的一份密函。她长眉微蹙,目光沉静地扫过纸上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信笺边缘。
姬如雪坐在下首稍近的位置,正侧首听着一旁千乌说着什么。
而待女帝看完那密函交给姬如雪二人,等候的鱼幼姝便低声禀报道:“江南密置卫所千户赵从宜,得吴国东面诸道行营副都统朱瑾密信示警,言楚国二公子马希声,携李唐皇子李星云持龙泉剑频繁密会吴越、闽国使者于扬州,以结四国同盟。”
说及此处,她顿了顿,又道:“另,朱瑾直言吴相徐温提议,以吴王膝下上饶公主许配李星云,以婚姻固盟,俟梁北顾漠南,共举江淮……”
女帝蹙眉沉吟稍许,径直对侍立一旁的广目天道,“召敬相、韩公。”
不多时,韩延徽和敬翔匆匆赶至偏殿。当女帝将密函与抄件示下,言明李星云这个本该在晋国的李唐皇子,竟在江南搅动风云,并涉及吴国联姻之谋时,饶是敬、韩二人,也不禁各自踌躇。
“李星云……”韩延徽抚须的手停在半空,眉头紧锁,“王妃,此子身份特殊,此番持龙泉剑秘密现身江南,已是一面大旗。若再得吴国联姻,吴、楚、吴越、闽国一旦结成联盟,届时,若趁我北顾漠南之际,以‘复唐’之名发难,三路齐功,水陆并进……自殿下改制以来,江淮诸镇兵备尚未整饬完毕,而千里江防,处处皆需设防,处处皆可能成为突破口。”
敬翔则显得更为沉静,他走到悬挂的江淮舆图前,点在淮北的宿州位置:“韩公所虑甚是。然吴国内部,亦非铁板一块。徐温虽掌权,但宿将朱瑾、张颢等对其多有不服,彼此牵制。朱瑾此次能冒险传讯,足见其因与殿下旧谊而心向中原,亦可见吴国内部裂痕。吴王懦弱,大权旁落,徐温想借联姻和李星云这杆大旗整合内部、威慑外敌,亦非易事。旬月之内,吴国断无倾力北上之能。”
他话锋一转,指向荆襄:“然,殿下早前书信已有明示,漠北将生剧变,我军重心在北。为重北疆大计,江南防线必须加固。臣以为,即刻密令汉中史弘肇、江陵高季兴两部,整军备武,严密监视楚地及大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