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至于石门之内,石台之上,则盘踞一个模糊、似无实体确又确确实实存在的女性轮廓,她仿佛由最纯粹的光源与万年不化的寒雾凝聚而成,被囚禁在石门内那片幽蓝的光晕之中,散发出令人向往又本能感到敬畏的古老气息。
降臣举着火把,径直伫立在石门入口前,目光死死穿透扭曲的光影,直刺那位阴山上的圣者,草原神女,被镇压了三百余年的存在。
“多阔霍。”她的声音在空旷死寂中响起,竟是半分敬意也无,直接单刀直入道:“褚特部那只疯狗,可与你有关他临死前喊了什么,你可知晓”
被无数古树延申藤蔓缠在神座上的轮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整个空间立刻响起一片细微却清晰的藤蔓断裂声。
旋即,盘踞在神座上的藤蔓如同有生命般缓缓退开、断裂。那个轮廓仿佛是在永无休止的沉睡中被人唤醒了一般,一个高大的身影杵着法杖缓缓起身,踱步走至石门前,枯白的长发披散,被蓝布包裹着的双目静静注视着降臣良久,一个古老、沙哑、仿佛无数声音重迭而成的女声从她嘴中传来。
“好久不见,思玉丹。很高兴,你活着……”
随着她的落声,环绕石台周围一圈的古老灯台,毫无征兆地“噗”的一声声亮起火焰,光线弥漫开来,将洞府内的景象映照得更加完整。
降臣向前一步,周身无形的气场让石台周围的光芒都为之摇曳,“回答我,我的存在,区区一个拔里神肃又缘何知晓!”
但不等那多阔霍有回应,她语速更快,又寒声道:“山脚沼泽里的树女,拔里神肃所修习的所谓‘血鸢夺元’……呵,窃我羽灵部之名,行此损人害己、粗鄙不堪的采补邪道,别说不是你弄出来的杰作。”
多阔霍沉默了片刻,被蓝布蒙住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只有那枯白的长发在光线下微微拂动。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仿佛洞悉世事的沧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思玉丹……你的敏锐,果然一如既往。”
她并未直接否认,而是用一种近乎悲悯的口吻道:“思玉丹,阴山困我三百年。魃阾石锁我于此,是那中原人的镇物,亦是漠北眼中的圣石。”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此地地势诡谲,魃阾石封镇之力与地脉纠缠,时日既久,我的存在……便如沉入水中的巨石,纵使无意,但既然存在,便会在水面激起涟漪,在岸边留下湿痕。”
她略一沉默,仿佛在倾听山腹的回响。
“一些微末的碎片,如同苔藓在石缝间被动生长,并非我有意播撒,只是……存在于此的代价。是这三百年的囚笼,无意间散逸的回响。愚昧者拾得,如获至宝,妄加揣测,走上歧路,酿成祸端……此非我所愿,更非我授意之法。”
降臣眯眼不语。
而多阔霍显然不欲继续言此,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不以掩饰的探询与关切:“又是三十载光阴流转……我感应到,你身上的气息更为深邃玄奥了。那神功,可曾参悟到新的境地离取下这魃阾石,打开九垓大门,还有多远”
降臣略一侧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自己说的,魃阾石坚固异常,非蛮力可破,需水磨工夫,静待那一线之机。急什么三百年的枯等都熬过来了,还差这几十载光阴神功成与不成是一回事,能带走魃阾石的人,又在何处”
多阔霍被蓝布蒙住的面容看不出情绪,那古老沙哑的声音依旧平稳:“思玉丹,你问带走魃阾石的人……”
她微微侧身,枯白的长发垂落,身影在幽蓝光晕中显得更加孤寂。
“三百年来,唯有你。”
“魃阾石是锁,是中原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它锁住我,也锁住这片地脉的一部分力量。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