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天下可无臣,不可无殿下!(4 / 5)

位秦王决断。

堂前风雪愈急,雪片如鹅毛般簌簌落下。萧砚的目光在韩延徽与敬翔脸上掠过,未置一词。仿佛只是静静听着两位重臣的争论,又仿佛心思早已穿透风雪,落在其他更遥远的地方。

这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无人能窥见其如何决策。

他兀自按着腰间玉带,手指在冰冷的玉面上无意识地轻叩,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廊外翻飞的雪幕,任由几点雪落在他的肩头与发间。

忽然,他开口相询:“段成天,自汴梁至赵州,快马几何”

段成天一愣,随即不假思索地躬身答道:“回殿下,若轻骑急进,换马不换人,昼夜兼程,在大河封冻的情况下,两日可抵!”

萧砚听得此言,目光依旧落在飘雪的远方,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寻常的数字。随即,他微微侧首,语气仍然平淡。

“去。即刻召集本王义从中,马术最精、耐力最韧者百人。每人配三马,并传召沿途驿馆,备齐百人所用马匹,所需甲胄器械,以轻便迅捷为上,诏达即办,违者皆斩。马上去做。”

段成天尚在茫然,旋即心头剧震,但他几乎是本能地挺直腰背,咬牙沉声应道:“喏!臣即刻去办!”

说罢,其人转身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入风雪。

而这道命令落在一旁韩、敬等人的耳中,却如同炸雷劈落!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这话背后的含义,所以就算是持重如韩延徽,智谋如敬翔,竟也是如郑钰等人一般,当场个个失声。

“殿下!”韩延徽抢先反应过来,竟是死死跪地而下,咬牙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为人主者,有汉中事一次便可,岂能再二、再三匈奴当年围汉高祖于白登,汉高祖若有闪失,汉朝就没了!殿下,白登之围犹在耳,岂可再蹈险地!殿下此举,置臣等于何地又置天下于何地!”

萧砚连连摇头,却又松开腰带,复而扶起韩延徽,轻声发笑:“孤弱冠之年,经事不多,唯独史书却未少读……藏明,昔日那天可汗于渭水河畔六骑迫退突厥十万,以一时之危,而得万民之安。孤纵无其威,难道,连这份胆魄也无孤此去百骑,已是给足了李存勖天大脸面。”

风雪中,天地为之一静。非止韩延徽愕然抬头,一旁敬翔捻须的手指僵住,便是其余人等,也都彻底失声。

而萧砚言语虽轻,然那睥睨天下的胆魄,如烈风扑面,令人窒息,众人失声之际,却是唯余心潮激荡,个个浑身激颤,一众文人辈,竟恨不能当场效死。

至于此等愕然中,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的,居然还是向来在萧砚面前持礼忠心大梁的敬翔:“殿下英气勃发,直贯云霄,臣等无话可说。然而臣也需借旧事劝殿下一句……天下可无臣等,却不可无殿下。”

萧砚心中一动,刚要回话,却不料敬翔言语过后,却是退后一步,整肃衣冠,双手高举齐眉,深深揖下;继而双膝同时跪地,手掌覆地,额头重重叩于手背;最后直身,双手再次举至齐眉。

一套最庄重、最赤诚的肃拜大礼,被其人当着众人的面一丝不苟完成后,敬翔才抬起头,灰白的胡须在寒风中颤动,目光如炬:“唯愿殿下此去,且安。而殿下此去,也只管心安。”

旁边众人不论是想抢步欲谏的,亦或是要称颂自家殿下英雄气概的,这会话到喉头,却都是被眼前此景生生堵回,复而唯余血脉贲张、荡气回肠之感。

连同恰才被扶起的韩延徽在内,众人猛地拜伏于地,目光如火,字字千钧:“殿下此去,中枢必固!请殿下心安!”

萧砚独立于漫天风雪之中,身上袍服猎猎作响。

他环视左右良久,方才手按腰间玉带,环顾而笑,放声长笑,竟是许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