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利者何人”
萧砚并无什么表情:“如果抛去亲情而言,自是李存勖无异。”
不过萧砚刚说完这一句话后,却又陡然眯眼:“通文馆……似乎亦得利。”
其实说到此处,众人已然明白了过来,但韩延徽还是感慨点头道:“然也!此番这通文馆陷入窘迫,便正是因李嗣源而起,可只要晋王身死,不论李嗣源死活,通文馆都免不了会被晋军拿来泄愤,届时世子李存勖大约也只会放任。可若当下局面,乃是通文馆李存仁亲手剁了李嗣源的脑袋……信函上写的清楚,李嗣源得手后,本还有余力逃窜,正是李存仁当着残存鸦儿军的面将其斩杀,并悬其首级于军中。”
萧砚缓缓颔首:“既有李存仁出面了结,通文馆便表明了忠于李存勖的立场,倒也说得过去。”
李珽倏的摇头:“李嗣源留在晋国,本就是早晚都要死的……现在看来,竟是只有一个晋王莫名死了,然后成全了李存勖、通文馆甚至是支持李存勖的诸将”
“倒也没有这么轻易。”韩延徽连连感慨:“需知李克用终究还有留通文馆为己用的想法,焉知其后骤登王位的李存勖会是什么心思所谓十三太保,想必能被李存勖念及兄弟之谊的,当是寥寥无几。”
不过韩延徽又马上振作起来,正色道:“总而言之,不论通文馆会不会被李存勖拿去立威,晋国也必然因此虚弱一时……”
李珽也随之振奋,便是另外几个一直不怎么插话的郑钰等臣僚亦跃跃欲试起来。
萧砚召他们来此,所问还不是为了此事。晋国失了李克用,会不会内乱暂且不提,这种突发的大事落在晋国内部,一则王位不是平稳过渡;二则李克用之死到底有几分阴谋的意味在;三则作为继承人的李存勖还在雁门关,而原本正该被解决却没有解决的数万西路军,却也着实还聚在距离太原不足两百里的隰城,若李存勖未能及时回返太原处置后事,焉知会不会因此再次生出变故
大好良机在侧,比起不久前所谓李嗣源弑父的事来讲,这才是真正的时机好不好。
“秦王。”敬翔皱了皱眉,竟是突然起身道:“老夫以为,要与晋国作战,若无灭国之心,若无直捣太原之力,当不可擅开战端!如若不然,恐会与当年的太上一般,陷入潞州泥沼般的境地。”
萧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敬相此言当是正理。”
而萧砚一开口,还有想反驳敬翔的人几乎是瞬间卡壳,不过这确也怪不得敬翔,就在不久前,大家伙才议定了说法,乃是要休养几年积攒国力,再一举而下河东。
不过……不过这不是良机已显嘛!
于是李珽到底还是起身对着敬翔拱手客气道:“敬相,所谓敌有隙则攻,无隙则挠之生隙,晋国此番必生内乱,合该抓住局势使其内外交困才对,且正是为了来日不会再次陷入泥沼,才该尽快抓住战机进兵!纵使不能一举灭其国,也能一战而夺其城、掠其地!”
敬翔捻须发笑:“李大夫所言确不失道理,然李大夫岂不闻‘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晋国固然内乱,然内乱何起李克用虽去,然李存勖尚在。李存勖何以不亚其父乃是其人之能、之智、之威一概不落,故能让周德威、符存审等老将之流亦为他如臂使指。李存勖既非庸人,又并有晋国人望,纵有内乱,其人又有何忧只怕待我国进兵,反而能转而让其人迫使晋国上下摒弃前嫌,众志成城共抗外敌……”
李珽一阵冷汗,稍稍抬眼去看萧砚,却见后者依然没什么表情,遂只好勉力发问:“那依敬相所言,李克用身死,难道还是晋国的机遇不成”
“倒没有这个意思。”敬翔失笑摇头,复而转向萧砚:“秦王,老夫只有一言,之前议定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