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应趁各地还未先入为主,抢在太原之前将各地的实力能聚一些,便多聚一些。只要手中有了筹码,不仅是岳父与小婿的家人在太原可平安无事,就算是去投效秦王,亦能不受轻贱。”
“况且。”石敬瑭继续道:“太原那位岳父的替身既已侥幸脱困,晋王的注意力也自是首先放在他身上,如此正好给我们留了抢占时机的余地……”
其实说到这里,李嗣源方才全身感觉凉透了的惊惧感已然镇定了下来,不过是在对谈间环顾几人的细微动作而已。
能跟随他出入阴山并一直带在身边的,自然是心腹中的心腹,但他素来讲究一个道理,万般小心,才是能在乱世中保住身家性命的唯一准则。
好在这些年的培养不是无用,起码在如此境遇,众人还依然能对他李嗣源保持忠诚。
“贤婿以为,为父当去投效秦王”
“为今之计,唯有投效秦王。天下英雄,唯有秦王不惧晋王威势,如赵王王镕、北平郡王王处直及楚王、吴王等辈,只怕会在晋梁之间摇摆,纵使投效过去,恐怕亦有性命之忧。”石敬瑭半点犹豫都没有,叉手行礼道:“然小婿愚见,秦王虽然千好万好,岳父大人却不可如此去投效秦王。”
“贤侄是讲,待价而沽”李存忠马上发问。
李嗣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直接愁眉苦脸的否决道:“如今境地,我们哪里有待价而沽的余地。”
“岳父大人高见。”
石敬瑭尽可能的言辞精简:“秦王麾下已有夜不收,纵使岳父大人携带通文馆余部去投,想必也难有作为。且说秦王之前对岳父青眼相看,乃是因为岳父能对世子造成威胁,未必就是什么好心。眼下岳父沉浮于此,很难讲秦王会不会转变观念……之前岳父不是猜测梁朝近几年当会休养生息吗,万一秦王想借机与晋王缓和局势,那我等岂不更有性命之忧”
“贤侄所言有理。”李存忠虽只与萧砚见过一面,但印象何止深刻,遂急忙道:“大哥,那萧砚……秦王实在难以揣摩,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李嗣源心神一动,看向石敬瑭:“贤婿是说”
“漠北太后,述里朵。”石敬瑭镇定道:“草原如今已有分裂之相,而李茂贞彼时携鸦儿军上阵,必是早已与晋王联合,耶律剌葛那边一定是去不了的。岳父大人固然不久前才与述里朵交恶,然只是因为当时立场不一罢了,岳父而今若是携通文馆残部去投,述里朵必然大喜,岳父也知这位漠北太后素有野心、韬略,当下又显势颓,焉能不重用岳父与梁朝相较,漠北可没有太多的选择。”
连李存忠都瞬间动心,鼓动道:“大哥,此法可为。草原也并非一无是处,去了漠北,亦可继续积攒实力……”
石敬瑭也顺着这句话继续道:“依九门主所言,就算来日岳父大人想卖,也能在秦王那里卖一个好价钱。”
“言之有理……”李嗣源踱步仔细思索,终究长舒一口气,感慨道:“贤婿深思熟虑,为父不如也。”
石敬瑭的佩剑上还沾染着血,闻言只是一笑,这时候才一面擦拭剑身上的血迹,一面道:“所以当下需做的,唯有两件事。一则,岳父在太原的那位替身……”
“当是四哥。”李存忠已然看出自家大哥这位女婿果然是个人物,而他自己也是一时因惊慌失了措,当下也顾不得请示李嗣源了,忙给石敬瑭解释。
“四门主李存仁乃是岳父的大助力,且对岳父忠心耿耿,不可不救……且小婿斗胆直言,四门主既能代岳父于太原行事,想必对岳父多年来的布置也知之甚众,纵使实在没有法子,也不能让他落到晋王手中。”
“这……”李存忠哪里听不出这句的言外之意,一时迟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