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没头苍蝇似的被人潮推来推去,有人在不断发问主将为何要逃,有人却已在大声唾骂牛存节等人。
“入娘贼的既不敢像宋王一样直入宫城挟持天子,鼓动我们禁军作甚没卵子的狗辈,也配当得节帅”
在前头犹自驻足观望的禁军甲士,这个时候终于确认形势,终于喊出一道呐喊,如潮水般疯狂暴退逃窜,而前头一排几乎全身浴血的陌刀军追杀出去,在砍翻近百人后,竟是因为身上甲胄太厚太重,追不上禁军逃窜的速度。
“定是归德军到了!”李莽陡然兴奋,在旁边跃跃欲试:“王上,请准末将追杀败寇!”
萧砚立在垛口前,如剑般的目光只是扫视着即将溃败全程的禁军,禁军败去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要早,甚至在他的设想中,还需要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厮杀一场才能挫败禁军锋锐,毕竟禁军的精锐程度不是寻常兵马可比的,承受力亦也更强。
牛存节几人倒是能够当机立断,舍了眼前的大好局面说走就走,只可惜了为他们卖命的数千大好儿郎了。
“放手杀吧。”
萧砚平静的出声:“凡禁军将卒,不论扰民劫掠与否,以天明为限,尽数斩头,天明后乞降的,可以徭役之身收监,发往汴京,让韩延徽负责处置。”
李莽的鼻腔中喷出一股躁动的热气,当即抱拳而去,宫城中还有几百匹之前准备的战马,这个时候正可用上。
李莽即领数百骑冲杀出去,萧砚却并无什么忧虑的心思,城外已经隐隐传来“宋王亲军已至”的声音,此次大网,早已团团围住,牛存节等人没这个本事逃出去,当下唯一需要解决的,也只有西面了。
萧砚终于轻松大笑起来。
“将那两个皇帝带上,随本王出城,将这朝野,彻底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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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洛阳,以八关拱卫,四下山脉河流,圈出了五百里盆地。
杨师厚出了长安掌控潼关后,本还想在潼关内歇息一日再继续出兵,毕竟接连赶路多日,佑国军中又缺乏可供大规模行军的马匹,将士们都累的不行。
但一日前突有牛存节的信使从洛阳疾驰来,说是在虎牢关有萧砚麾下的归德军正向洛阳赶,杨师厚便不敢耽搁,转而领军马不停蹄的向东直进,穿过崤山函谷关,继续向着洛阳疾疾赶去。
杨师厚已然没有多少退路。
他此次领兵东进,不仅仅是以藩镇军威逼中枢,还将大梁在凤翔的诸等利益全部赠给了蜀国,甚至不惜把定霸都坑的在西面没有辎重补给,说不得眼下正被蜀军重重围困在武功县。
可以想象得到的是,这次东进不胜,再想回头,他杨师厚在大梁就只有死路了。
虽说此次起兵,他极早就开始联合牛存节等中枢大员,但就算是牛存节等人,也不过只是禁军大将,天下兵马调动,必须得皇帝下诏,再以枢密使部署。没有正经程序,甚至没有诏书,他此次大军调动,便与造反无异。
所以在得知萧砚同样在调归德军西进后,杨师厚才一刻不敢耽误的疯狂赶路。
他虽说已给牛存节他们递去消息,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中枢让萧砚没办法发作,可信使往来同样要时间,对于洛阳的具体情况,杨师厚心中可没有底。
杨师厚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就是牛存节等人可以依照计划继续暗中蛰伏住,等待他领着兵马赶到,彼时里外互相配合,就算是在洛阳城中大战,也能和萧砚掰掰手腕。
届时就算一时拿不下萧砚,但天下诸藩镇也必能看清萧砚之根基不稳,到时候群起而攻之,一人咬一口也将萧砚那点兵马撕扯得粉碎。
说到底,作为大梁头号大将,杨师厚从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