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陛下何故谋反(四)(2 / 5)

,也不问唐道袭夜来何事,只是道:“使相所言非虚,此战僵持日久,莫说本将在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只怕军心亦要受挫。”

说着,他负手远眺着凤翔城,叹气道:“军粮辎重要想转运出蜀,需消耗大量民力物力,数万人马相持于此,每日所耗,何等庞大此战我军虽势如破竹,然终究让岐国有了坚壁清野的时间,我军当下无法就地补粮,全要靠后方供养……使相,时局艰难啊。”

唐道袭同样负手于后,闻言却是笑眯眯摇头:“某家方才所言不过玩笑话,侃帅又何必真要煞有介事我军辎重补给困难,岐军又何尝不是凤翔城内暂且不提,那岐王所处的岐营内,只怕亦无多余存粮,且岐军上下不过万人,在侃帅之前不过冢中枯骨罢了,侃帅所忧,是另有其事吧”

王宗侃呵呵发笑,进而肃然点头:“不瞒使相,对于岐军,本将确已有思路。岐军底细,本将已尽数所得,岐王麾下所用,数日前西营大战已全部抛出,再有一场大战,本将敢言岐营必破!”

唐道袭点头不语。

果然,王宗侃遂又马上语气更加严肃起来:“然今日本将得报,东面梁军异动,两日前武功县陡增梁军兵马,虽不知其众,但来势汹汹,只怕不是单单为了防御我军那么简单……”

“按谍子所言,那梁国宋王萧砚虽是兵变掌权,然根基却并非之前预料的那样不稳,当下已拥兵抵达洛阳,其人年纪轻轻但野心不小,只怕也存了下场的心思……本将忧虑,若战事旷日持久,纵使最后破了凤翔,却也难以挡住梁军攻势。”

王宗侃盯着唐道袭道出忧虑后,却见后者却只是左右踱步,笑而不语,遂心下一动,沉吟问道:“使相此来,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唐道袭哈哈一笑,拍着王宗侃的肩膀,好整以暇道:“侃帅高瞻远瞩,确不是朝中那帮草包可比的,某家可听说朝中甚至有人鼓动皇上趁势一窥关中虚实。”

王宗侃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

唐道袭因与太子不合,在两年前被外放兴元府以山南节度使的身份镇守汉中,但就算如此,王建对他宠信依旧,故唐道袭一直在参与朝中争储一事,与后宫某位娘娘也牵扯甚深。方才这句话,显然是在点骄横跋扈的太子王元膺。

王宗侃虽与唐道袭在朝中不时会默契的引为盟友,却也不想在皇帝王建正当体健的时候卷进这种事去,遂当然不会接话。

唐道袭瞥了王宗侃一眼,心下虽然讥讽这个老狐狸真是不肯上钩,但也不急不躁,只是捻着一副美髯幽幽道:“谍子的奏报,终究是一家之言,梁国此番大变,梁帝朱温都被迫去位,天下人坐视一介竖子掌权,焉能平静”

王宗侃不禁动色,环顾左右,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当下关头,还请使相直言。”

唐道袭哼哼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却不交给王宗侃,只是双指夹在手中微微举起,眯眼道:“侃帅可知此信是何处得来”

王宗侃忍不住皱眉,他隐隐有几分猜测,却不敢确定,遂一时捋须沉默,眸中却闪着精光。

唐道袭轻轻一笑,拍了拍王宗侃的肩膀,终于不再卖关子,轻声道:“长安,乃杨师厚亲笔所写。”

纵使王宗侃略有心理准备,听见这个消息却也难免心下大震,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稍稍放大,片刻后才沉声道:“所为何事”

唐道袭将书信交给他,进而自顾自的负手踱步,淡淡道:“那所谓大梁宋王萧砚,一介小儿,身份都不清不楚的,他来掌权,梁国上下有几人能服杨师厚在梁国一向都自成一派,唯只有朱温能压得住他,何论一个小儿萧砚”

他笑道:“那萧砚出兵而来,打的虽是伐岐的名目,但明显是为了趁势打压杨师厚坐稳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