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在前,晋国欲大兴兵戈,我们内部不能因这些小利而分崩离析……”
几个被韩延徽带来的官吏深以为然。
“这样。”萧砚看向王彦章、余仲:“你们二人与几个将门子弟都有交情,这几日请他们吃吃酒,给他们稍微透露些消息,若有想去河北镀金的,几家都可以塞人进来,这三千选锋的兵额,萧某人可一直记着几家的旧情的。”
王彦章大愕:“萧帅,不至于给这几个厮面子吧”
韩延徽却是微微一笑,而后隐晦的看了眼那几个还未完全融进来的官吏,后者几人会意,皆识趣的托辞离开此地。
余仲倒略有所思,不过没有马上出声。
萧砚在饮下一口茶后,便淡淡道:“前几日,我已令田道成领七千定霸都旋即南下,准备入京。同行的,还会有这半年新募的数千燕地儿郎,约莫一万人上下,旬月间,即可渡黄河抵驻京城外。”
这轻飘飘的一言就如一道惊雷,轰然震的众人霎时一寂,韩延徽是知情人,只是捋须笑眯眯的不语。
余仲在大愣过后,与几个河北出身的将领迅速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一丝激动闪过。
王彦章则是猛然起身,瞪大眼睛,声音却极小:“萧帅,你……你要……”
“清君侧!”
韩延徽突然严肃道:“君侯要清君侧!”
他看了下萧砚,而后起身缓缓摇着羽扇,清瘦的脸却极为肃穆:“皇帝老而昏聩,已不实忠奸,冥帝朱友珪、鬼王朱友文暗地联手把持朝中,禁军十之有七为二人操控!”
他在堂中慢慢的走来走去,掷地有声:“朝中忠贞之士凡不顺冥帝心者,或被贬、被杀、被排挤出京,堂堂工部,俱已沦为冥帝爪牙,禁军大将,亦由冥帝威胁、打压,皇帝不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天下必然不保!”
王彦章挠了挠后脑勺,看向萧砚,只见这位萧帅一脸淡定,他也只好把肚子里的话吞下去,看着韩延徽出声。
“而今,天下局势诡谲,各镇诸侯皆怀鬼胎,晋王李克用兴兵来犯,江南诸藩镇蠢蠢欲动,如此大势倾轧之际,岂能还由冥帝等奸党祸乱朝政把持禁军兵马”
韩延徽话音一顿,对着萧砚拱了拱手:“君侯临危受命,欲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然冥帝等奸党仍对君侯虎视眈眈,如此,君侯何以外趋晋贼又何以匡扶大厦!”
“只有清君侧!唯有清君侧!”
韩延徽斜扫羽扇,道:“晋贼当前,若不内定乾坤,诸位可敢放心将后背托于朝廷否!”
余仲神色激动,忽地起身,对着萧砚抱拳大声道:“末将只相信萧帅!”
余下等将领亦是轰然出声:“末将等,只信萧帅!”
王彦章陡然头皮一僵,进而慢吞吞的起身,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道:“这狗屁朝廷,我除了萧帅哪个都不敢信,不过真只清君侧”
他嘟囔道:“我方才只当萧帅终于愿意当皇帝了……”
韩延徽脸皮一颤,有些无可奈何。
萧砚哈哈大笑,众将亦是纷纷莞尔,王彦章有些不明所以,挠了挠脑门。
萧砚笑过后,只是语气轻松道:“三千选锋,是为拉几家将门下水,不求他们愿意配合行事,只需在事中作壁上观便可。”
他看向王彦章:“子明,你是龙骧军军使,部下可信得过”
王彦章犹豫了下,道:“可能只有半数人……”
“足够了。”
萧砚摩挲着茶杯,语气淡淡:“过几日安抚了几家将门的心后,挑选出三千选锋来,随同归德军一并出京北上。”
“北上”余仲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