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代表了萧砚的意思。
这萧大帅,竟还是不肯放他回去
他心中大恨,但面上却只是苦笑:“非有此意,实是我正是看见诸将在河北为陛下效死,忍不住想要早些回朝廷将诸位的忠勇禀给陛下”
这时候,萧砚才终于摆了摆手,道:“赵监军美意,我代诸将领了。不过献功不在于急,而在于稳。待我收回古北口,彻底平定这燕地祸事,赵监军不妨再回去,彼时喜上加喜,方才能报陛下圣恩。”
说罢,他便不容拒绝的又道:“赵监军身负重任,后面的时日又要肩负看管燕贼逃人的事,难免会在这檀州扎根许久,便早些下去熟悉熟悉。还有,赵监军也早些代陛下去慰问一番康太保,他被困横山城数月,如今终于脱险,是该见一见赵监军。”
听到要在这檀州待上许久几字,赵岩便是背脊一凉,他抬起头,还没有再说话,却见已有一武将大步过来,对着他向外一伸手。
他心下无奈,只得一拱手,失魂落魄的向外走。
这位驸马算是看出来了,这萧大帅不但不肯放他走,还真就不让他听到半点军议内容。
老天爷,他当初真是他娘的昏了头,偏偏要来揽下这狗屁监军的破事!
赵岩既走,帐中的气氛便开始活络起来。
田道成却倏然猛地拜下去,沉声道:“末将不成器,疏于防范,才让那刘忆有机会掠走刘仁恭,还让其裹走近万人马,此等大祸,实乃末将决策失误酿成。请萧帅罢免末将都指挥使一职,再请萧帅责罚末将!”
不过在他旁侧,一三旬上下的武将亦同时双膝跪下去,红着眼道:“不干田将主的事,是末将没守住大营,才让杂胡冲了进来,萧帅要责罚,摘去末将的人头便是!”
在他们身后,几个卢龙军高级将领面面相觑,便也纷纷拜倒。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便倏的让大帐中的气氛再次冷了下去。旁人也皆是肃然,显然很明白这一失误到底是多么大的祸事。
一旁,王彦章不合时宜的揪着大胡子,低声道:“那夜我在城头看的清清楚楚,那厮的人马是突然暴起的,四面围上来,在夜里也配合的极有默契,明显是早有所备”
他俨然是在替田道成二人说话,但却也只能说这么多,毕竟刘仁恭是在营中被堂堂正正的掳走的,这个锅洗不掉。
众将皆是沉默,用余光瞥着田道成等人,又看了眼正负手看地图的萧砚,因为后者是背对着他们的,他们便不能看清他的脸色。
帐中静谧许久,田道成毕竟年轻,又犯了大事,便忍不住叩首流涕道:“还请萧帅莫对末将宽仁,末将一介白身,得萧帅垂顾,一时得意忘形,犯下如此”
“丢了人,掳回来便是。败了仗,赢回来便是。大好男儿,难道只会对着我哭哭啼啼?”
这时,萧砚却是洒然一笑,转过身来,先是扫了一眼田道成等人,进而看着众将,摇了摇头:“这等屁事就算是天大的祸事了,待今后真有不可抗的祸事压下来,你等难不成就要马上拔剑自刎不成?”
田道成面色怔怔,欲言又止。
萧砚只是一副笑色,似乎真没将这件事当成什么威胁,反而道:“还有,那厮名为刘忆,实则是漠北王耶律阿保机,这厮能闹这么一场,倒算是我当日留下的遗患。彼时若在辽东彻底了结此人,或许不会有今日之事。
不过,话说回来,我当时若是穷尽全力去追杀此人,便无法挡住述里朵的漠北军,更无法及时回师摧垮李存勖。这些若不成,又岂有什么燕军,又岂有诸位与我共聚一堂?”
他悠闲的把玩着一支小旗,笑了笑,道:“若要追责,或许倒是我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