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朱友文很是恼羞成怒,去看李振,后者却已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心下大骂,却知已失去了攻讦萧砚最好的时机,只能回去禀之冥帝,再徐徐图之。
大殿上,朱温仰头大笑,让丁昭浦把奏报传给群臣观摩。而后脸上的肥肉笑成了菊花,看向敬翔:“敬院使甚有远见,朕险些痛失一虎将的忠心。”
敬翔不敢居功,忙进言道:“皆是陛下有识人之能”
朱温很高兴,高兴的需要来回走动,才能消除一点身上因兴奋带来的燥热,此时便大声道:“朕当年曾评生子当如李亚子,而今观之,李克用生一子,不如朕之天降冠军侯远矣!”
这一评价太高,惊得诸臣一时失语。圣心难测,上一刻这陛下还在痛斥萧砚这厮卖了河北,下一秒又开始猛夸虎将、冠军侯了。
他们岂敢乱说话,若是一语不慎,说不得就要像鬼王那般,站在那里如坐针毡,分外难堪。
唯有敬翔马上笑道:“若无汉武,焉有冠军侯耳?若无陛下,岂有萧砚八百骑定河北?李克用非汉武,撑死为孙坚尔,岂能得冠军侯乎?”
李振面无表情,心下却是在不住冷笑。
敬翔这厮果然反应快,瞬间就猜到朱温在自比汉武帝,还小小拍了一个马匹,说李克用不能与朱温比,只能生一个好儿子,却没有天命得到冠军侯。
果然,朱温霎时就被拍到了痒处,似若知己一般看了眼敬翔,而后志得意满道:“立即派快马入河北,朕要第一时间见到朕的冠军侯!”
有人领了旨意,即刻就要去安排。
不过马上,朱温又唤住了他,而后看向诸臣:“萧砚是一员虎将,河北之战打得漂亮,朕要大赦天下!但是在这之前,朕要好好封赏他。你们说说,该如何赏赐?”
众臣一时间七嘴八舌,赏女人、钱财、爵位等等的什么都有。
这时候,敬翔突然淡声道:“河北之功,可以建节。”
大殿里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有些愣神。他们并不怎么熟悉萧砚,但也是知道,其应还没有二十岁吧?十几岁的节度使?
不过细思之,河北的大功,确实有资格建节。不过他们方才下意识没这般想而已,却被敬翔首先提了出来,说不得能让萧砚对他感激不尽。
霎时,众臣纷纷进言:“萧将军,足以建节!”
朱友文的脸色颇有些阴郁,却忍着没有出声。他看朱温那喜色,好像要把萧砚收为义子似的,这会撞上去,只会是触一脸霉头。
朱温哈哈大笑,指着敬翔。
“哪里有空缺?”
敬翔思忖了下,有些为难道:“据臣所知,各方镇皆已满额。且陛下容臣回去思量一番。”
朱温似是有些不满,却也无法,临时起意的想法,确实不能瞬间安排妥当。
这时候,李振却上前,正色的行礼道:“萧将军是虎将,来日定是要为陛下征讨四方的。大梁精锐,皆在禁军,萧将军若出镇太远,反而不便,不如且就安排在汴梁左近,陛下认为,如何?”
朱温一喜,捋了捋胡子。
“可以。”
李振朗声道:“臣以为,萧将军可任宋州节度使!”
敬翔的脸色稍变。
宋州,曾是宣武镇的驻地,下辖汴州、宋州、亳州、颍州。众所周知,朱温称帝前,便就是宣武军节度使,但去岁升汴州为开封府后,宣武军这一军号就被废除了,这几州也未曾设立节度使。
李振这厮,想做甚?
殿内其余众人,也是一愣,纷纷有些揣测。
朱温皱了皱眉,但仍然很淡定:“李卿还有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