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带着兴奋的战栗。
“我是猎人。”
“一个……等着所有狼和羊,都进场的猎人。”
“让使者进来,孤要看看朱重八和朱允炆要玩什么把戏!”
教军场内,万籁俱寂。
方才还杀声震天的校场,此刻只余下风卷过旌旗的猎猎声响,以及尚未散尽的浓郁铁血腥气。
三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在一名千户的带领下,脸色煞白地走在空旷的场地上。
他们是天子亲军,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凶神,见惯了王公大臣在他们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
可今天!
那无处不在的杀气,扎进他们的骨髓里,让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终于,他们来到了高台之下。
当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卢渊,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高台上,湘王朱栢,竟端坐在一张九龙盘绕的黄金宝座之上!
龙椅!
那是只有天子才能坐的龙椅!
卢渊只觉得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险些当场跪下去。
疯了!
湘王他疯了!
他竟然在自己的封地,私造龙椅,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摆在教军场上!
这已经不是谋逆,这是在指着应天府的方向,告诉所有人,他要反!
朱栢的身后,那十道身影如同十尊亘古不变的魔神雕像。
他们或抱臂,或按剑,或仅仅是安静站立,但那一道道目光投射下来,便让卢渊等人感觉自己被史前凶兽的视线锁定,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卢渊身后的两名校尉,已经把持不住,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应天府锦衣卫千户卢渊,奉旨……宣诏!”
卢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张刺目的龙椅,从怀中颤抖着掏出明黄色的圣旨,双手展开。
整个过程,高台上的朱栢一动不动。
他没有起身,没有下跪,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半点波澜,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滑稽戏。
卢渊的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