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熟人啊……洛恩在心里低语一声。
如果他的灵性直觉没有出错的话,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女士,应该就是当初在“智慧之眼”聚会上,卖给他“教唆者”魔药的那位。
不过,看她目前的样子,好像跟上...
钟声荡过贝克兰德的屋顶,像一层层涟漪扫过沉静的湖面。克莱恩合上册子,任风将纸页间的余温带走。他没有立刻离开钟楼,而是倚着石栏,望着城市在晨光中缓缓苏醒。街道上行人渐多,却不再有往日的喧嚣。人们走路时目光低垂,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深思般的专注;交谈时语速缓慢,仿佛每个字都经过心的过滤才肯出口。有人站在街角长久凝望一片落叶,有人蹲下身与流浪猫对视良久,然后轻轻抚摸它的头。
语言回来了,但世界已不再依赖它。
克莱恩知道,那场从地底升起的“静默潮汐”并未真正退去,而是沉淀为一种新的存在方式。人类没有失去言说的能力,却学会了在开口前先倾听??不仅是听他人,更是听自己内心那些曾被掩盖的声音。那些曾在“静语之井”中囚禁的未言之语,如今化作细雨渗入人心,唤醒了无数被遗忘的情感碎片:一个少年终于向父亲说出“你从来不在乎我”,说完后痛哭失声,而父亲只是沉默地抱住他,颤抖着拍他的背;一位老妇人在临终病房写下几十年未曾寄出的信:“亲爱的妹妹,我一直记得你抱着我逃出火灾那天的模样。”信纸被风吹到窗外,像一只褪色的蝴蝶飞向远方。
这些不再是压抑的伤口,而是被承认的真实。
突然,他感到胸口一阵微弱震动。那是藏在怀中的机械罗盘,原本属于“守桥人”组织的古老遗物,能在灵性层面感知世界的平衡状态。此刻,指针正以极慢的速度逆时针旋转,表面浮现出一行几乎不可见的铭文:
>“桥非一端连此岸,亦非一端抵彼岸。桥生于行走之间。”
克莱恩瞳孔微缩。这不是预设的警示或指引,而是**回应**??来自系统本身的反馈。就像地球开始与人类情感共振一样,某些超越个体意志的存在,正在重新校准规则本身。
他正欲细看,一道银光自天际划过,如流星坠落般精准落入城西废弃的圣玛利亚教堂遗址。那里曾是第一代真言会的秘密集会点,也是回音早年修行“聆听术”的地方。自从共响临界事件后,那座教堂便成了某种精神象征,虽无人居住,却被自发守护,连流浪者都不愿靠近。
克莱恩跃下钟楼,身形隐入雾气之中。
抵达教堂时,大门半开,门框上的藤蔓竟在无风自动,缓缓向两侧分开,如同迎接归人。内部早已腐朽,彩窗碎裂,长椅倾倒,唯有祭坛后的壁画尚存轮廓??画中是一名蒙眼女子手持天平,脚下踩着断裂的锁链,正是“公正之耳”的古老图腾。
而在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六棱柱体,约莫手掌大小,通体流转着水波般的光泽。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矿物,更像是由凝固的寂静构成。每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