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划过浑浊的水道时，萧诺忍不住皱紧了眉。按理说，江南水乡这时候该是桨声灯影、菱角飘香的时节，可眼下水面上漂着一层死鱼死虾，泛着刺鼻的腥臭味，连岸边的芦苇都蔫头耷脑，叶子边缘泛着诡异的黑色 —— 这不是自然衰败，是被阴邪之气污染的迹象。

“周脉主说的灵脉泉，就在前面的水阁下面。” 撑船的老船夫叹了口气，竹篙插入水中，提起来时杆头沾着的泥水都是黑的，“半个月前还好好的，泉眼冒出来的水甜得很，村民都靠它喝水、浇田。可自从来了伙穿黑衣服的人，泉眼就不对劲了，水越变越黑，喝了水的人要么上吐下泻，要么浑身发肿，连水里的鱼虾都死光了……”

林九玄坐在船头，通脉玉贴在水面上，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 水里的黑棺气虽然不如瘴魂谷的浓，却带着股黏腻的毒性，像附骨之疽一样缠在水脉里，普通的净化术根本除不掉。“是黑棺会的‘毒水师’。” 他收回手，通脉玉泛着淡淡的金光，“他们擅长用黑棺毒污染水脉，之前在岭南瘴气泉，骨算师就用过类似的手段，只是这里的毒更隐蔽，专门针对水脉核心。”

萧诺摸了摸腰间的唤潮玉，玉身微微发烫，显然也感应到了水中的阴邪：“水乡脉靠水吃饭，灵脉泉是他们的水脉核心，要是泉眼彻底被污染，整个江南的水脉都会动荡，到时候不仅村民遭殃，连下游的潮汐阁都可能受影响。”

说话间，乌篷船拐进一道窄巷，尽头的水阁终于露出轮廓。那是座木质结构的两层阁楼，架在水面上，阁底正中央有个圆形的泉眼，本该冒清水的地方，此刻正涌着黑绿色的泥水，水面上还飘着层油花似的黑雾，连靠近都觉得灵脉发闷。

水阁旁边围着不少村民，个个面色蜡黄，有的还扶着墙咳嗽，看到乌篷船过来，都露出期待的眼神。人群中间，一个穿着青色短褂、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蹲在泉眼边，手里拿着根测水的铜针，针刚插进水里就变黑了，老人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 正是江南水乡脉的脉主，周老根。

“周脉主！” 林九玄率先跳上岸，快步走过去。周老根抬起头，看到他手里的通脉玉，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站起来，握住他的手，声音都在抖：“林先生！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水乡脉就真的要完了！”

“先别急，说说具体情况。” 林九玄扶着他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萧诺也跟着过来，帮周围的村民递了些净化瘴气的丹药 —— 那是阿蛮临走时给的，能暂时缓解轻微的毒素。

周老根喝了口凉茶，才慢慢平复下来：“半个月前，来了三个穿黑衣服的人，说要跟我们借灵脉泉用用，我当然不答应，那是我们水乡脉的根！可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为首的那人手里拿着个黑陶罐，往泉眼里倒了些黑水，泉眼的水当天就变浑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是黑棺会的毒水师，倒的是‘黑棺毒水’，专门污染水脉的！”

他指着泉眼，语气满是心疼：“我们试过用水脉调理术净化，可那毒水太邪门了，刚净化一点，又从泉底冒出来，还顺着水脉往周围的水道扩散。村里已经有十几个老人小孩病倒了，再这样下去，不用等黑棺会来，我们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林九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泉眼底部隐约能看到一丝黑色的纹路，像是被人刻在泉壁上的咒印 —— 和瘴气泉底的黑棺咒印很像，只是更隐蔽，专门用来持续释放黑棺毒。“是‘毒水咒印’。” 他沉声道，“毒水师把咒印刻在泉底的水脉节点上，只要节点还有灵气，毒水就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普通的水脉调理术根本没用，得先把咒印破坏掉，再彻底净化水中的毒素。”

“那怎么办？我们没人能破坏咒印啊！” 周老根急得站起来，“林先生，你有办法对不对？你连瘴魂谷的灭魂瘴都能净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