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最繁华的如意斋前,郝梦仙正站在三楼雕栏旁,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商客。
他身着月白锦袍,腰间悬着半块青玉,眉峰如刃,眼尾却藏着几分温和。
今日是商会季度盘账的日子,楼下大堂里,掌柜们正核对账簿,银钱叮当声与算盘珠子声此起彼伏。
“郝掌柜,”身后传来苏婵月清冷的声音,“天煞门少主已至城南客栈。”
郝梦仙转身,见苏婵月抱剑而立,发间别着支冰魄银针,眉峰微蹙。
她身后,柳含烟正抚着古琴,指尖轻拨,琴音如溪水般流淌,在廊下激起细碎的回音。
“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郝梦仙抬手轻抚栏杆,目光扫过楼下大堂。
忽见一个青衣小厮鬼祟地溜进后堂,手中提着个描金漆盒。
他瞳孔微缩,指尖在栏杆上轻轻一叩:“含烟,奏《平沙落雁》。”
柳含烟指尖微顿,随即琴音陡转。
悠扬的琴音中,后堂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郝梦仙身形如电,已跃下三楼。
落地时,正见那小厮踉跄着从后堂奔出,手中漆盒裂开,里面滚出几颗乌黑药丸,正冒着青烟。
“是‘七步断魂散’。”苏婵月蹲身拾起药丸,指尖在药丸上轻轻一抹,冰魄银针已凝出薄霜,“天煞门惯用的毒药。”
郝梦仙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倒出颗赤红丹药含入口中。
他抬手一引,那药丸竟腾空而起,被他吸入鼻端。
不多时,他面色泛起青紫,却又迅速转红,最后恢复如常。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拂袖转身,衣袂带起一阵风,吹得苏婵月发间银针轻响,“明日,我要天煞门少主亲自登门求和。”
次日辰时,天煞门少主果然带着十名护卫,抬着八抬聘礼来到如意斋。
郝梦仙端坐主位,苏婵月与柳含烟分立左右。
少主面若冠玉,眼中却藏着几分阴鸷,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画着“天煞”二字。
“郝掌柜,”少主拱手笑道,“前日手下冒犯,今日特来赔罪。这‘千雪凝香’乃西域奇药,可解百毒,权当赔礼。”
郝梦仙抬手轻敲桌面,忽见苏婵月指尖在冰魄银针上轻轻一划,针尾竟渗出几滴蓝血。
她脸色微变,抬眼望向少主身后侍从——那侍从腰间悬着的,正是剑宗长老的贴身佩剑。
“少主好算计。”郝梦仙忽然起身,袖中滑出那颗赤红丹药,“但郝某向来信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指尖轻弹,丹药化作流光没入少主喉间。
少主面色骤变,踉跄后退,却被苏婵月一掌拍在后背,丹药瞬间化开。
“这是……解药?”少主脸色由青转红,最后恢复如常。
他望着郝梦仙,眼中闪过惊疑,“你如何知道我中的是‘七步断魂散’?”
“因为,”郝梦仙抬手揭下墙上的《天机策》,“这卷轴里,记载着天下奇毒的解法。”
少主瞳孔骤缩,忽然扑向那卷轴。
苏婵月剑光一闪,冰魄银针已抵住他咽喉。
柳含烟同时拨动琴弦,音波如涟漪般荡开,震得四周护卫动弹不得。
“且慢!”门外传来一声断喝,剑宗长老踏着晨雾而入。
他须发皆白,腰间悬着玄铁重剑,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婵月,你竟与外人联手对付同门?”
苏婵月指尖微颤,冰魄银针在掌心转了个圈。
她望着长老,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师父,您为何要勾结天煞门?”
长老冷笑一声,拂袖坐在主位上。
他抬手一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