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高贞勃然变色,众将也一时哗然,立刻纷纷开口求情。
曹磔也是急忙上前,劝道:“部堂,高将军历来爱兵如子,辽东上下有口皆碑,此事看来还是其疏忽大意所致,请部堂开恩,从宽发落。”
陈牧本来也没想杀人,不过是这些家伙做得太过分,他也顺势立威罢了。
大敌当前,岂能擅杀大将!
故此见众将齐齐求情,也就坡下驴道:“本院念你往年颇有微功,此时也正值用人之际,姑且留你一命”
“即日起褫去游击差遣,仍暂领本营,戴罪立功。”
“若守城之时有一处退缩,二罪并罚!”
高贞心里叫苦,辽东或者整个大明,哪个军官不吃空饷?
他奋斗了半辈子,总算爬上的游击将军,没招谁没惹谁,说没就没了。
“谢部堂宽仁,末将遵命”
你看,他还得谢谢咱。
陈牧摆了摆手,将目光转向全体将领:“爱兵如子是好事,本官也对手下将士示若子侄一般,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高将军的这个心思,恐怕各位手下军官都有不少,都回去一一核查,晚间重新私报与本院”
众将一听,赶紧领命而退,等人都走了,余合凑了过来,低声道:“大人,为何不直接杀一儆百?”
有尚方剑在手,杀高贞根本不用等兵部命令,真正的可以一边砍人,一边批条子。
这令余合有些不解,明显是要立威,为何就立一半?、
陈牧沉吟片刻,笑了:“余合”
“在”
“你现在又是将军了”
“啊?”
“官场不是恩怨分明的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你需要抛弃江湖的思维,否则官场混不下去的。”
余合恍然大悟,躬身道:“谢大人指点,末将悟了”
诸位,咱可记住陈牧这话呀,画上重点。
这位来辽东,给自己的定位是融入者,而不是征服者。
既然是融入,那就需要和光同尘,甚至沆瀣一气,最终无论是对李家还是其他人,那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但是,很快,很快啊!
随着大量亲信的到来以及种种拉拢措施的铺开,陈经略腰板硬了,说话声也大了,开始磨刀霍霍向猪羊,今时今日的话语,那还没等余合付诸实践多久,立刻就被扔进了太子河。
世事在变,人事也在变,余合以为他的大人也变了。
但陈牧始终如一。
............
宋文带着尸身汇合了忠伯,命其快马加鞭赶往沈阳给陈牧报信,自己则驾车缓行,并没有去沈阳,而是赶往辽阳。
说是自私也好,说是任性也罢,或者更多的是对朝廷的不信任,他并不想她成为众人的谈资。
人已去,什么功名利禄,家族荣辱,什么身前身后名,通通已经不再重要。
“翠兰,咱们回家吧”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陈牧本就要拿其做法,怎能放任其就这么离开,在接到忠伯报信后,第一时间就将城中文武尽数召至经略行辕。
“召诸位前来,是有一事,关乎我军心士气,关乎沈阳乃至辽东存亡。”
陈牧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军一年之内两次大败,人心惶惶,鞑虏兵临城下,诸未可知,眼下我军最缺何物?”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答缺粮,有人答缺饷,有人答缺援兵。
陈牧等众人声音稍歇,才缓缓道:“诸位所言,皆是实情。然,本官以为,我军眼下最缺的,是一股气!一股敢战之气,一股宁死不屈的浩然正气!”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沉痛而锐利:“但今天,这股气,来了!是以我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