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起,再看见药圃里的花,眼里瞧见的不只是能入药的草木,更是某个老人坐在花丛边摘花的背影,是病人布包里珍藏的念想,是一代代医者把日子酿成的、带着清苦香的诗。
苏瑶点头,指尖轻轻捏起那片花瓣:“是他在雪山采药时摘的。那年他为了找雪莲,在雪地里迷了路,靠着这紫菀花辨认方向才走出来。” 她将花瓣放回原处,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沉睡的时光,“他说草木都是活的,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给你指路。”
张思贞的目光落在 “苏” 字印旁边的小字上,是行极淡的批注:“雪莲性烈,需配蜜炙甘草缓之”。字迹比正文小了一半,却写得格外工整,像怕后人看错了似的。“师祖爷配药真仔细。” 她轻声道,想起自己上次配药时,嫌蜜炙甘草麻烦,直接用了生甘草,被师父罚着熬了一下午药汤。
“他年轻的时候也毛躁过。” 苏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有次给产妇配药,忘了把桃仁去皮,害得人家拉了三天肚子。他就把自己关在药铺里,对着药柜跪了一夜,第二天把所有桃仁都挑出来,一个个亲手去皮。” 她指着药方上 “桃仁去皮尖” 五个字,那里的墨迹比别处深,“这是他后来特意加上的,说每次看到这几个字,就想起那个产妇痛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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